林恬儿暗中偷笑，她安插在百姓中的人很给力。 杨志城见林恬儿今日是收不到粮了，心中别提多爽。 他叫杨苁睿从家叫来人手，加快速度收粮。 百姓在寒风中站久了，谁都想早点回家。 短短两个时辰不到，三万五千多石粮食悉数被杨家收走。 杨志城别提多得意了，看到朱欢欢的马车，他嘲讽道，“就知你不死心，可惜晚了一步，唐军的冬春粮，你们林记别想赚到一文钱。” 他高兴得什么似的，虽说一石只能赚二百五十文，比原计划少了三百五十多，可林记一颗粮食也没收到，他心情就是美！ 林恬儿面上毫无表情，似是被气傻了一般目送杨家满载离开。 朱欢欢摇了摇她的手，“姐姐是不是来晚了？” 林恬儿摇头，“姐姐来得不早不晚正是时候，先让他高兴两日，这样也能让其他等地的百姓赚到些银钱，过一个好年。” 朱欢欢见没有坏了林恬儿的计划，松了一口气，指挥着下人。 “去吧，把箱子里的石头都倒掉，护着一堆石头，也就妹妹想得出这招。” 所有人都笑了，他们家夫人用了三箱子石头，两箱铜板就将杨家所有人都骗了，让他们以为这边还要抬价，急吼吼地将粮都收完了。 萧山带着众人将物品收拾完，问林恬儿，“夫人，之后有什么打算？” 林恬儿见他们一个个被寒风吹得双颊通红，豪气道，“所有人都回我府上，我请大家吃火锅。” 众人听了，欢呼一声，“好勒！” 萧强想到数月前吃的那顿火锅，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夫人做的火锅也不知道放了啥秘方，咱们怎么都调不出那个味！” 萧山道，“早知吃火锅，将家中肉带出来些好了，只是今个咱们也算是被欺负得一粒粮都没收到，咱们这样庆祝真的好吗？” 林恬儿笑道，“杨家没派人打听就算了，如果问起，就说我见大伙冻得紧，吃些羊肉暖暖身子，明日你们也好去肇县收粮。” 肇县离临水不过百十余里地，按正常的思路，林恬儿在临水没收到粮，是不会放弃去邻县找机会的。 疾风已经叫人去那边散播了消息，只要杨家人去收粮，是绝对不可能再收到低价粮。 林恬儿要的，是将杨家手中的银子悉数坑完！ 一顿火锅庆祝，林恬儿放众人回家。 朱欢欢留在最后离去，临走前她担忧道，“妹子，你待人太实诚了，这就放人回去了，万一有哪个口风不严的将秘密泄露出去，杨家知道了，他可不会再花大价钱收粮了。” 林恬儿命人将送给朱欢欢的年节礼拿出来，安慰她道，“不重要，这件事情姐姐放心，我心中有数。” 东西拿上来后，她又道，“我给姐姐准备了卤肉、腊肠，还有自己做好的半成品烧鸭还有一些这个时节看不到的青菜。这两日我可能要忙一些，年后再给姐姐请安了。” 看着快堆成小山的年货，朱欢欢不好意思道，“我就为妹妹准备了几箱石头，妹妹却给我备了这么多年货谢我，姐姐怎么好意思。” “姐姐安心收了，您帮我的，可不是几箱石头的事情，日后您就知道今日做的事情，对我有多大的帮助了。” 朱欢欢见她神神秘秘的，不再追问。 “好，那姐姐就收了，日后有什么事情再找姐姐。” 深夜，林恬儿将杨志城这些年作恶犯下的罪证整理了一下，写了一张诉状。 她看了一眼廊柱后面，找寻了一下，疾风走了出来。 “夫人可是在寻我？” 林恬儿将写好的诉状交给他。 “疾风，那位被杨志城坑骗走粮行的容家人可答应了要状告他？” “回夫人，容鼎昆双腿残废后，便失去了告容家的打算，就在昨日，他的夫人查出有孕了，容鼎昆可能是看到了希望，终于答应告官。” 林恬儿欣喜，“看来上天都要惩治恶人，之前容家差点断了香火，竟然在这个时候查出有孕了。” 容家只是一个引子，当年杨志城利用下三滥手段，骗到了容家全部家产。事后容家想告官，奈何杨家势大，又有贪官相护，容鼎昆挨了板子，下身被打坏了，一直抑郁。 疾风替他找出了实证，容家被打压怕了，一开始并不想参与，没想到事情竟然出现了转机。 一切都是天意，这就像是说杨家该完了一样。 腊月二十八，杨志城还做着发大财的美梦，让三顺带着人去肇县继续收粮，这边人才走，那边衙门带着公文便到了杨家。 “杨志城，有人状告你非法侵占他人家产，请到衙门走一趟吧！” 杨志城才不过春风得意了一晚，不明白这是谁又将他告了。 他给下人使了眼色，直接给两位差爷塞了十两一锭的银子一个一锭。 一脸笑意地道，“差爷，姜从事是我干爹，这案子能否通融通融，年后再审，您看，这眼瞅着过年，军中那边的差事我还没交呢！” 要是从前，衙差拿了好处就会回去复命，然后他再派人去衙门给古今送礼，这案子就会拖后再审。 这期间，证据基本就能被毁得七七八八，可如今万杞上任，治下严明，想讨他欢喜却找不到门路。 差爷颠着手中的银子冷笑一声，“屠户要杀猪可不会等着过完年，杨老爷要是不配合，我们可要锁拿了。” 杨志城气得胡子都抖了，一把抢过二人手上的银子。 “行，我和你们走，但也请你们记住，我这尊大神容易请，却难送。告不倒我，我让你们老爷八抬大轿将我送回来。” 杨志城到了衙门大堂，一眼看到状告他的竟然是容鼎昆这个瘫子，莫名觉得不安。 容鼎昆一个被打残打怕的人，又有胆子告他，难不成找到了实质证据？ 万杞惊堂木落下，“堂下何人，为何见官不跪！” 杨志城见万杞神色威严，堂中无一人相识，最终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草民杨志城，拜见老爷。” “杨志城，有人状告你十年前烧毁杨家粮仓，导致杨家欠你粮款不能及时缴付，将铺子抵押给你一事，你可认？” 杨志城立即否认，“绝无仅有的事！” 万杞翻看了看手中的状纸，这人一口气状告杨志城七大死罪。 但对于审陈年旧案，审起来太过麻烦。他将状纸换到最后一页，“那么，今年腊月十五那日，你命人火烧临安大街王宅，至三十一口流民当场死亡一案，你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