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如约而至。
本是美好的季节,可窗前的少女却面色苍白,长长的黑发披在肩头,面如纸色,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是的,此女正是辞辛。
曾经的她举剑能斩杀群妖,收剑能威慑四方。只是此时的她,却是一个连说话都费劲的女孩。
她不知道自己命还能挺几天多久,也不知道这口气能吊到什么时候。
之前的她很喜欢花开的日子,可现在,她却极其讨厌。因为每次花开,便意味着,她的情毒又会发作。
现在的毒症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花纹已经蔓延到大腿根部,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那她便会于不久之后随着玫瑰花瓣凋零,消失在人间。
楚天奇这些日子一直再给她制药,可效果微乎其微。只能勉强压制住毒性,减少疼痛续命罢了。
而母亲香氏更是每天以泪洗面,经常抱着她自怨自艾,哭很久。
辞辛一直安慰她,毕竟即将失去女儿的痛苦,她是无法体会的。
子苓和安木槿则是经常去镇里求神问药,他们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李凌却穿梭于各大派之间,一面为她寻治愈方法,一面探寻反派动向。
而辞辛对他们的做法却是并不赞同,因为她知道,花纹症无药可解。但凡沾上了它,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即使她是神女,可此毒正是为她量身定做,动了情那便无法被治愈。
只是令她无法想通的事,情毒正是傅祁川给她的那颗回元丹。
她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探查她的心吗?看她到底心里有没有他?
或者是他已经被司庐魔化了......成为了甲执阁的走狗?
一想到这里,辞辛便疯狂的摇头,苦笑着安慰自己∶“怎么会!祁川怎么可能背叛我......”
声音戛然而止。连她自己都将信将疑,如果傅祁川真的没有被魔化,那么他怎么会给她投毒?
疼,好疼,又来了。她不禁皱起眉头。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感折磨她也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她似乎已经习惯。
可奈何每次情毒发作的疼痛却是每况愈烈,不分白天夜晚,折磨的她整宿整宿睡不好。
她缓缓抽出神思,从荷包里拿出楚天奇给她制的良药,吃了下去。又屏气凝神的运气,配合着禁欲丸的力量想要将它压下去。
可这次的毒瘾好似更大。不多时,她的额头上便流出丝丝冷汗。
她感到呼吸变得急促,眼前竟变得天旋地转,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晕倒之时,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别具一格的灵力,配合着她的神女之力压制着情毒的发作。
她猛然一惊,随后又变得惊喜不已。会是他吗!她不由得微微一笑。
半晌,她终于长舒一口气,急急回头望,眼前的少年却是龚邵原。
她的眼底流出失落之色,过了一会儿,才勉强微微一笑,轻道∶“银蛇,是你。”
龚邵原给她倒了一杯水,淡道∶“不是小爷我还能是谁。臭丫头你就不要妄想那小贼会来看你了,你看他把你都伤成什么样了,你心里居然还有他。”
辞辛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些,放在床头,苦笑道∶“银蛇,情爱之事,你不懂。”
她又用憧憬的眼神说道∶“子苓曾经说过,爱一个人,就算他是一颗仙人掌,会折磨的你伤痕累累,可你只要想到他,就会很开心。”
龚邵原冷哼道∶“可他这颗仙人掌,可真是刺上加刺,都快把你捅死了,你却还在爱着人家。”
辞辛缓缓看他一眼,语气冷漠∶“这件事或许祁川也是不知情的呢?银蛇你就不要说了,再说我可要惩罚你了。”
龚邵原不语,他对她的这种痴情的行为很看不懂。
千年前的神女,那可是一个威风凛凛,心中无爱,眼中无狠,活的那叫一个潇洒自在。
之前他还把她当做自己的目标,也励志要做像她那般洒脱的神仙。
可如今,昔日的神女已经不复存在。留下的,竟是一个大情种。
她作践她这条命也就罢了,可他不能坐视不管。毕竟,他也不想守寡一辈子。
想到这里,龚邵原不由得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药瓶。还未开封,可瓶口就已经传出阵阵浓香了。
辞辛也被浓香吸引,指着他手里的药瓶,低声问道∶“银蛇,这是......”
龚邵原看了她一会儿,才长叹一声,将小药瓶往桌子上一放,沉声道∶“这是缓解花纹症的药,是小爷我好不容易从太上老君那求来的。”
辞辛不由得微微一惊,奇道∶“天奇师叔给我做的药丸我还没吃完呢,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