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始终跟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还闻得腰间环相击的清鸣脆响,生怕别人不知道有人尾随似的。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世子爷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元锡白回过头,盯着跟过来的商川,“如此煞费苦心地接近我,甚至不惜拿小孩来作诱饵,大人究竟想做什么?”
“元大人这话在下可听不懂了,什么诱饵?此番前来可是雏燕主动相求的,我可一句话也没说。”
商川眯着眼向前,俯身凑近了元锡白。
“再说了,在下也只是见元大人迟迟没有答复寒王的请柬,所以有些好奇。”
元锡白沉默了片刻,道,“先前总觉得在哪见过世子爷,现下终于想了起来。”
“噢?”
商川也奇道:“没想到我与元大人还有段不解前缘。”
“几年前,坊间流传着一段奇闻,说是九王爷门下一位世子有个奇怪的癖好,总是对他人之物情有独钟,但等夺到手了又弃之如敝履。”
元锡白转过身,继续道,“我还记得,崔文府上的殷四娘,便是被此人哄骗得失了魂,散了满屋银财、弃了丈夫儿女都要与之谈情,可不过才过了一两个月,她就被曾一起发过花月之盟的人给抛弃了。”
“弈音楼的头牌素素、洗墨阁冠绝六艺的公子如松,这两位都曾是上任左相养的红人,谁知才见了那人几回,便也不管不顾地要赎身从良了。”
“先前人们都暗自揣测那世子爷是性格乖张、桀骜不驯的诸葛赟,但直到有次我在楼里看见了一位琴师,他因为得罪了那人,被当众强灌了极烈的毒酒,从此再没有活着出现过。”
元锡白直视着商川的眼睛,“我看见了那个人的面容,不过世子爷现在似乎还有一位未婚的世子妃,实在是新奇。”
见往事被揭穿,商川却丝毫不见心虚,反而更加悠然地摇起了扇子,“那又如何?”
“你接近我,不过是为了元家可以投诚于寒王,帮助寒王夺得太子之位。”
元锡白嘲讽地笑了下。
“既然世子明白元家没落,为何不去找宋钊宋大人呢?他在你眼里应当也算一个够格的人吧。”
商川听罢,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且不说宋钊人高权大,单是对着他那张冰山脸我就不知道和他说什么了。”
他笑眯眯地走近元锡白,俊朗的脸上满是揶揄,“一一还是元大人比较合在下胃。”
“无聊。”
元锡白确认了商川的目的后,更不想与之纠缠了,立马转身就要走。
“既然元大人如此合我眼缘,有件事在下便不得不提醒一下大人了。”
商川摇着扇踱到了元锡白身侧,“最近你和我的事传得满城风雨,我虽不知右相为何要以这种手段拉拢你,可在外人眼里,你和寒王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若真想保命,现在抽身离开宋钊还来得及。”
他意味深长地用扇柄指了指树上摇摇欲坠的枯叶,“冷秋易荡,不日恐有狂风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