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们没有和太子殿下告别就离开了,他会不会怪罪我们呀?”
“我已辞官,你也没入仕的打算,即便太子怪罪能怪罪到哪里去。别这么多话了,专心赶路.……见到你父亲,他正好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
“你的契兄弟。”
“什…什么!?我什么时候有的契兄弟,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由不得你。这和你小时候的一场大病有关………到了镇上再说………。”
“这个契能解除吗?”“不能。”
“为什么啊,契兄弟不就是男妻吗,
不要,不要,不要,别扭死了。”
“哼哼,谁让你小时候那场大病差点救不活,你父亲也是没办法,才迷信了一回,费尽心思给你找了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男孩结契续命。说来也是奇,你还真就痊愈了,也没有留下什么病根子……好了,终归是你的恩人,既已结,他也算是羊家人了,什么男妻不男妻的,都是被有心之人为了满足私欲,借此利用当幌子给曲解了本意……总之,
把他当亲兄弟一样对待不就不别扭了。”
朝袂腌菜似的甩了甩马鞭,不服气道:“万一那人品性不端怎么办。”
“你当是随随便便找的人?赶紧赶路,见了你父亲再细说……。”
祭阿虎很小的时候就被他父亲祭镖头祭奎告知,羊家人想要收他做契兄弟。问他愿不愿,他说愿意。那个时候他还小,不明白契兄弟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羊家人身份显贵,家中老爷在朝做官,少爷游历四海经商。以为是羊家少爷生不出儿子,看他投缘便认他做干儿子来的。
现在,他长大了,在一次街巷少年们的打闹中,被人道破,才明白契兄弟是怎么回事。哪里是认什么干儿子,原来是要给别人当男媳妇。等到了年龄就会被人接走,也难怪羊家人留下个信物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祭阿虎十分懊恼,当他想找祭镖头打个商量时,被祭镖头抢先一步告知羊家人来信,过些时日就会来接他,并且还会带个人一起,让他好好准备准备,别在大户人家面前失了礼数。话到嘴边又吞回了肚里,祭阿虎莫名紧张起来。
床,手里晃荡着从脖子上取下来的吊坠,这个被他戴了好几年的羊家信物。一边晃,一边心里埋怨道,真是欺负人年幼无知,更是欺负他们走镖之人讲江湖道义………啧了一声,翻转身子单手支起头侧躺着,陷入了沉思………
因为祭家世代做着替人走镖的营生,一直秉承着一旦签定镖单,不管走镖过程如何艰险,哪怕是要舍命,也要护送到底这一原则,让他们原本不大的祭家镖局经营了百年之久。这样的禀气也入了祭家人的骨子里。所以,就连会影响男儿声誉的契兄弟,祭家人如若答应,也会甘愿承受街坊邻里背地里的闲言碎语,遵守承诺到底。祭阿虎一想到找父亲解除契约是没戏了,他便烦躁地翻了个身继续沉思……….
自打彻底明白契兄弟是怎么回事后,祭阿虎就开始悄无声息地谋划,既然不能解除契约,那他远走高飞好了。
让这个契约成为空头契约,有名无实。
一天夜里,祭阿虎趁着夜深人静,镖局里的人都已熟睡时,收拾好包袱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地溜进后院。这可是他暗中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发现的,镖局里的人会在这个时辰全部睡下。
祭镖头这些天里,莫名其妙地睡不安稳,冥冥之中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被他给疏忽了。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翻身时弄出来的动静,被眠浅的祭师母烦躁地赶出了房内。祭镖头无法,夜不能寐的滋味太难受,只得在廊下踱步,又担心踱步声吵着祭师母,于是出了院子。想着反正无处可去,索性去前院练练拳脚消耗一下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