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虽然是骤然出手，可她下手时，却是对准了那人的右侧腰窝子，只要明天看看，谁的右侧腰窝子有伤，没得说，肯定就是贼人！ 可，怎么才能查看到别人的腰窝子呢？ 一时间，她也没了主意。 因为招了贼，闹腾了半夜的原因，次日大家醒来精神头都不好。 季月荷没有早起，躺在床头想事情。另一张床上的文兰也没有醒。 最后，还是另一张床上的小宝和三丫醒了，开始哭，她才不得不起身。 袁氏这人虽然胆小怯弱，可带孩子却是很有经验。且不说大丫和二丫，就是当年她家七姐妹，她就没少哄孩子。 看着不过半年，就长得白白胖胖的小宝和三丫，是真的沉啊！ 她忍不住轻轻摇晃着两个孩子，到了前头去找袁氏。 袁氏正卖力的揉面做馒头包子。 看到关老太抱着孩子过来，赶忙洗手过来接手喂奶。 “你去屋子里喂孩子吧，顺便看着些昨儿带回来的东西。” 季月荷吩咐着。 洗了手接着做包子馒头。 出了昨晚闹贼之事，她现在看什么都不放心。 袁氏应着，赶忙把两个孩子抱走了。 季月荷一口气把剩下的面都做了包子馒头，放了满当当五蒸笼，才开始烧火蒸。 等包子馒头出锅，栓子等人也到了。 他们一来，昨晚闹贼的事，自然也瞒不住。 好在不多久，食客开始登门，众人也顾不得闲聊，都投入挣钱大业中。 季月荷洗了手，趁着现在天色微微亮，又去了趟后院的围栏处。 “听说昨晚闹贼了？” 老四今天原本是要去县学，听王夫子上课，得知家里遭贼，他连学都顾不上去，赶忙追问损失。 “是有贼人闯入，应该是对方得了消息，所以过来探探路，并没有损失什么。” 季月荷随口解释，指了指围栏：“你看！围栏上有明显攀爬的痕迹，从脚印来看，贼人应该是个男人，身高大约比你二哥略高，很瘦。穿……穿了双棉布鞋，脚大概有这么长……” 她比划着长短。 其实，她原本想说44码的鞋，又突然想起，这里的人恐怕没有鞋的尺码概念，赶忙又换了种说词。 “这么大的一双脚？娘，你会不会看错了？你怎么就能确定，对方的脚有这么大？” “其实很简单，我们可以通过现场遗留的脚印的脚弓高低、脚型胖瘦、运步轻便、脚步长短，以及步角大小、脚掌压力均匀程度和重压部位、脚印边缘够不够完整、起落脚高低，蹬踏痕明不明显……等痕迹，推断出贼人的身形高矮和胖瘦。 你多看多学习，下次看到脚印自己就能推断出来了!” 季月荷这番话，说得很自然。 其实她对痕迹学很感兴趣，以前还专门拿着书本对照过，所以才说得这么顺溜。 可关老四却惊呆了！ 看看现场的脚印，又看看娘。 他感觉有一扇大门，正向着他缓缓展开。 大概此刻的季月荷也没料到，不过是她的随口一说，就在老四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甚至为他将来办案，在破案这方面，激起了浓厚兴趣。也使得上辈子在漠北边关打仗，碌碌无为了一辈子的老四，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从文之路。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刻，关老四对自己老娘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三查看着脚印，将它们都深深记在脑海里。 季月荷今天没帮着做事。 她围着几乎满桌的食客转圈圈。 昨晚她虽然伤了贼人，可到底没能把对方捉住。 她料定对方昨晚没得手，今天白天必定还会来踩点。 她之所以这么肯定，也是因为他们刚刚远行返回的缘故。对方必定会赶在这些东西被分出去之前，把他想拿的东西拿到手。 再加上对方对后院的环境十分熟悉，她可以断定，这个人，这个贼人，必定是熟人作案！ 可，既然是熟人，如果找错了人，就不只是单纯的得罪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对方也必定会重新过来查看。 所有，贼人今天肯定会来食铺，当食客，再次探路。 她瞧着坐得满满当当的食客，生平第一次觉得，生意太好也是一种过错。 可她看了半天，眼睛都瞪酸了，依然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没办法，这种事强求不来。 季月荷抿紧了薄唇。 等下午吃饭的高 峰，季月荷又出来了。照样围绕着人群转圈圈。 可偏巧此刻，来了几位穿着打扮都彰显着富贵的人，带了一头山羊来，十足的财大气粗，一来就指名道姓要季月荷亲自下厨，并要了后院里的两个小包间。 后院里确实有几个小包间，只是派上用场的时候却不多。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食铺来吃饭的大多都是附近的寻常人家，往前头的小桌子一坐就足够了。 包间这种较为隐秘的地方，寻常人也用不着，更犯不上。 看着对方拍到案几上那个银元宝，约莫有二两重。季月荷自然很动心，当即就应下了。 亲自动手，把这一只羊变成了美食。 红烧羊肉萝卜、孜然羊肉、手抓羊肉、烤羊肉串、山药羊骨汤，此外还搭配了一些时菜，凑足了八道菜。 做羊肉的孜然，还是这趟去府城，她从府城带回来的。 羊肉实在是香得很！ 还带着股特别的味道。喜欢吃羊肉的人特别喜欢那味儿，不喜欢吃羊肉的人却老是嫌弃它膻腥，不肯吃。 这两张桌子，还有栓子专程伺候着，帮着添菜倒酒。 这一吃，就吃到了月上树梢头。 食客都陆陆续续回家了，可里面的隔间里，依然还有两桌人在吃吃喝喝，行酒令。 “我们这里不是不卖酒吗？他们喝的酒，从哪儿来的？” 季月荷好奇啊！ “是去前面关口的酒家沽回来的酒。我闻着了味儿，是那家特制的杂粮酒，味道很纯正。咱们家不卖酒，他们要喝酒又喜欢咱们家饭菜的时刻，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买来。” 季月荷看着那一坛子酒，不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