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雪雁的闺房之后,四下打量了一番,花语这样问起:“雪雁妹子,就你一个人在家?”
雪雁露出一丝讪笑:她们,他们不知哪儿去了——
花语大致上也能够猜得出来,叔父叔母应该是在田间地头,为春耕做准备去了。雪雁的小妹子,是七姐妹之中年纪最小的,活泼好动些,多半是跟小伙伴玩儿去了。真正有点难说清楚的,其实是雪雁的双胞胎妹妹——月白。
“姐姐这次来,是想跟你和月白说一下——”花语开口了。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风儿把我的花语姐姐吹到这儿来了?”雪雁接过话语。
花语隐隐体会到,堂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愠怒与嫉妒,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原来,正月十七那天清晨,她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和风清姐姐成婚了,终生有托了。对于这样的大喜事,几个妹妹当然是欢欣鼓舞的。只不过,正所谓“顾影自怜”,自己的两个堂妹雪雁和月白,只比自己小几天,如果突然想起自身的形单影只,多半会嗟叹一番的。对堂姐的祝福是真的,因自身的境遇而感慨,也是不假。
于是,为了这件事情,这个午后,花语过来过问一下了。
“雪雁妹子,”花语长睫毛扑闪了几下,“说真的,做姐姐的,早就想着吃你和月白妹子的喜酒了——”
雪雁心头一暖:花语还是很关心我和月白的嘛,刚才,我冲她撒气,着实不应该。
她释然了:“姐姐,是不是有点门路了,要跟我和月白介绍一下?”
花语忍俊不禁:想介绍是一回事,只是,万一我的雪雁妹子早已有了意中人,我再开口,就是表错情了——
雪雁站起身,先是向外扫了好几眼,接着又凝神静听了一会儿,这才坐了下来,开口了:好吧,没人注意到我们。花语姐姐,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参详一下,再做定夺——
“哦,什么事情啊,神秘兮兮的!”虽然是用打趣的口吻,花语还是神情持重,坐了下来。
双手托腮,雪雁娓娓而言: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客套了。远的且不说,自从蔡大哥第一次送信回来,我和月白的心里,就嘀咕起来了。按照蔡大哥的说法,他只是作为一个信使,利用当差的机会,帮我们的大姐姐风清送信。只是,我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长此以往,风清跟蒙大人,多半要成一对儿了。既然是这样,我和月白妹子,只比风清小几天,接下来,就是排队,也该轮到了。只是,自己的意中人,又在哪儿呢?
这样一想,我和月白,还真有点坐不住了。
其实,十里八乡的年轻人,对我和月白送眼神,想表白的,也不是没有。此外,我和月白外出的时候,也见过几个同龄人吧,只是,怎么说呢,总觉得像是差了点什么。嗯,就是那句“高不成低不就”吧,反正,事情也就一直搁着了。
花语姐姐,你可别笑话我,我和月白自幼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舞刀弄剑,花拳绣腿一番。这是因为,从小就喜欢那个“木兰从军”的故事,也想着到疆场上一展身手。当然,这只是一个梦想而已,如今也算是太平盛世吧?退一步说,就算边境有点小冲突,也还轮不到我和月白出征吧?女英雄是当不成了,练功夫的习惯,却还是保留下来了。那个故事说到,木兰立了大功归来之后,委婉的拒绝了朝廷的封赏,只想着早一点回到自己的家乡。这其中的原因,那些读书人看来,这是木兰姑娘不贪恋荣华富贵,只想过一种田园女子的生活。有一次,我突发奇想,这木兰辞官,其实是另有原因的——
“哦,你说说看,是什么原因呢?”花语接过话。
雪雁微微一笑:我想啊,木兰是女扮男装,如果姑娘叫漂亮,那么,在那些不知情的公主郡主们看来,就叫“帅气”了吧?是啊,万一哪位公主一时看走眼,还以为木兰就是个英俊俊朗的少将军,就跟她的父皇软泡硬磨一番,做父亲的,自然是疼爱女儿的了,这样一来,少不得要跟木兰提亲什么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花语哈哈一笑:雪雁妹子,这一次,还真是脑洞大开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情形,也还是有可能的。是啊,自古以来,美女爱英雄,某位公主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奇嘛——
雪雁接过话:说了一段故事,一打岔,我差点儿就把正事给忘了。好,接着说吧。那是一个深秋的下午,闲着无事,我就跟月白妹子到外面逛逛。爹娘也察觉到,那几天,我和月白精神不太好,情绪有点低落,就吩咐几句“路上要小心”什么的,就让我们出门去了。出了门之后,望着月白,我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