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旦分批行动,就会被不知道埋伏在哪里的夏军偷袭,切割个四分五裂。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楚令则和他身边的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些被派去攻打正阳门的士兵竟是一个都没回来。
仿佛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事实上,他们的确不可能再出现,因为早在昨晚凌月带人向他们发起进攻之前,那些人已经被齐忠福团灭了。
至于齐忠福是如何出奇制胜的,楚令则应该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知道了,当然,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重振旗鼓,多耗一刻,下一刻就可能有更加意料之外的变故。
其实楚令则直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明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是如探囊取物般走个过场就能顺利把京城拿下,怎么就一步步走到了如今这般窘迫的境地?
见楚令则没有继续发怒,而是蹙眉不语,林韬咬了咬牙,垂眸禀告道:
“殿下,咱们的弓箭已经折损了大半,若是此刻不顾一切地发起进攻,只会死伤更多的人,从而导致士气大挫,不如休整两三日,等后续大军到了,再一鼓作气攻城。”
“我何尝不知这是下策。”
楚令则只觉得周身的怒火,不受控制地从每一个毛孔中蹭蹭往外冒,“等他们来了,凌月那女人不知道还要想出多少幺蛾子来。”
作为南楚身份最尊贵的嫡出皇子,楚令则自有他骄傲的资本,然而几番对峙下来,林韬很明显地从自家这位狂妄不可一世的主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惆怅,狠戾,决绝,还有……眼眸最深处那眸极力掩饰,却又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忌惮。
这说明楚令则虽然不会承认,但心里已然明白,如今哪怕孤注一掷,也不一定是凌月的对手。
所以,他更加没有退路。
但凌月,同样也没有。
想到凌月,楚令则自然而然又想到了陆凝之,毕竟他对凌月有限的了解,大部分都来源于陆凝之。
正因如此,他才小瞧了凌月的实力,以至于沦落到如今这般被动的局面。
对,陆凝之就是罪魁祸首!
这样想着,楚令则才稍稍平静些的面容再次狰狞起来,恶狠狠道:“陆凝之还没有动静么!”
虽然在攻城之前就对暗卫下了杀掉陆凝之的命令,但没过多久城内城外就乱了起来。
之前攻城的时候离的太远,也没瞧见陆凝之有没有出现在城楼上。
“没有。”
林韬也恨极了陆凝之,不甘地摇了摇头,“殿下,咱们都打到京城来了,难道那位凌月公主就丝毫没有怀疑陆凝之么?”
就算陆凝之送来那批棉衣是有问题的,但他之前提供给楚皇的情报,以及暗中协助楚皇抓住王戎的软肋让南楚大军进入夏国境内,却是实打实不能作假的。
凌月如何能容他活到现在?
“陆凝之惯会做戏,连父皇和本王都被他蒙骗了这么久,凌月一心系在他身上,反应迟钝也没什么奇怪。”
用美色迷惑女人替自己卖命,这是从楚皇那里传下来的缺德伎俩。
这伎俩不仅陆凝之会用,楚令则也没少用,自然知道深陷情网的女人跟白痴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