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六部都进不了,更别说成为手握兵权的将军。
也就是说,言胥若真定了娶凌月的心思,就必然要放弃安邦定国的理想,从此顶着祖辈和皇室的恩荫过活。
这对自幼有安邦定国之志的言胥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言夫人虽然很喜欢凌月,但为了儿子的前程理想考虑,却并不希望他成为驸马。
言胥如何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只见他抬眸跟言夫人对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母亲,儿子此生不求功名利禄,只希望月儿平安。”
今天在城外,他差一点就永远失去月儿了。
那样惊险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脊背发凉。
为了月儿,他连性命都能不要,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言夫人何其敏慧,她很快在言胥话中嗅出一丝异样气息,神色再次紧张起来,
“胥儿,你跟母亲说实话,难不成先帝要传位的人不是太子,而是……公主?”
这就更不成了,她这般才华横溢俊逸无双的儿子,怎么能做皇夫,彻底沦为女人身边的陪衬?
对言夫人,言胥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微微点头道:
“先帝临终留有遗诏,将皇位传于公主,但公主是不会继位的。”
所谓心意相通,虽然两人从未聊起,但言胥已大概猜测到凌月会放弃皇位,扶持姬文旻登基。
虽然他跟玉痕一样感到惋惜,但不可否认,这是最好的结局。
“……”
言夫人不意会听到这样一番话,一时惊愕地不知该说什么。
言胥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到言老太傅身上,见老太傅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猛然抬眸,见自家父亲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用从未有过的慈爱目光,欣喜又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
“父亲您醒了?”
言老太傅病了这么多日,原本烁烁的眼神已然变得浑浊不堪。
不盈一握的手臂更是半点肉都没有,已然成了皮包骨。
言胥心里塞塞的难受,差一点就要落下泪来,只死死咬牙忍住。
“好端端的难过什么。”
言老太傅见言胥眸中隐隐有泪痕,虚弱地笑笑,“平安回来就好。”
他早知自己时日无多,如今能在临死前见到儿子,已没有任何遗憾。
“父亲……”
言胥语气哽咽,极力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言老太傅是出了名的严父,一言一行皆是恪守礼仪的典范,哪怕再思念儿子,面上也没有太过激动的神情,只是黯淡的眼眸渐渐晶亮起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向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在旁边抹泪的言夫人道:
“夫人这些日子日夜辛劳,既然儿子回来了,让他陪着我就好,你且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