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知儒赴任江北巡抚之前,就已组建好文武班底,都对知名药商了若指掌。
门外通报的是他手下副尉,平民擅闯官家驿馆,带兵抓进衙门了事,然而此人身手了得,还是商安堂大东家,谁都拦不住他不说,就算能拦下来,也不敢动他分毫。
“大人,他冲上来了,如何是好啊……”
商陆在馆外撂倒一片小兵,副尉自知不是对手,惊慌失措请示巡抚大人,不料话音未落,商陆已经冲进驿馆。
“噼里啪啦”,楼下传来桌椅被震碎的声响,齐知儒了然看向苏芷香,自嘲地笑了笑。
“商东家唯恐本官欺凌他的爱妻,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他、他只是担心我,无意冒犯大人……”苏芷香没想到齐知儒做了大官,震惊过度,聊得忘乎所以,都忘了全喜给商陆传话这事儿。
“方才我和伙计被官兵追捕,景谦收到消息太着急了,他才不管不顾闯进来,大人,求你别怪罪他。”苏芷香并没以恩姑的身份自居,官就是官,老百姓斗不过,商陆强闯驿馆打伤众兵,此事可大可小,全凭齐知儒一句话。
苏芷香清楚商陆的功夫有多好,他发起飙来,整个驿馆的人都得玩完。
齐知儒看清她眼底的担忧,不禁羡慕商陆,却也暗自失落:“商东家风华无双,竟不知还是位隐世高手。”
左相带他彻查江北药商,调集朝廷各方势力,历经数月,他们将几大药商祖宗八代都查明了,他却从不晓得,商陆怀揣以一敌百的本事。
商陆究竟隐藏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尚不可知,他除了拥有富甲一方的财势,还有什么威胁朝廷的力量?此人若不能全心全意效忠圣上,那将是难以估量的可怕隐患!
苏芷香听他话里有话,连忙为商陆辩解:“景谦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家里太有钱容易遭人惦记,自保而已,学几招防身嘛……”
齐知儒信不信,苏芷香都不在意了,只想替商陆开脱。
“自保?”齐知儒听着越来越响的声动,抬手指向门外,“这话太过自谦,商东家都不认。”
苏芷香压下心头急躁,不动声色走向门口:“我这么晚不回去,他肯定着急呀,大人放心,他见到我就冷静了,驿馆有什么损失,我让他赔,还有你手下受了伤,药钱都赔……”
说着,她伸手开门想溜出去,却被齐知儒一把拽回来:“恩姑莫怕,看在你的面子,本官不予追究。”
苏芷香盯着他抓住她的手掌,莫名其妙地反问:“那你还不放我走?”
“商东家大驾光临,本官岂有怠慢之理。”齐知儒拉着她走回到桌前,放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来。
苏芷香揉着微痛的手腕,瞧见齐知儒慢悠悠在倒茶,猜不透他心里怎么想。
商陆都快把驿馆砸穿了,齐知儒非但不怪罪,还要留他喝茶?就算驿馆是朝廷开的,当官的也不能无动于衷吧?
苏芷香惴惴不安,忽闻走廊传来众兵哐啷倒地的声响,琢磨商陆马上就快到了,如果他知道江北巡抚就是玩笑里的俏郎君,又该如何面对齐知儒?
商陆不管谁是江北巡抚,他今晚都要把苏芷香带走,全喜说苏芷香来驿馆喊冤被人追捕,他都快急疯了。
他来不及拜托左知州,不顾韩京墨劝阻,单枪匹马直闯而入,谁敢阻拦,无一例外,全倒在他脚下。
大多数人都没看清商陆出招,就被掀飞出去几近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