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含元殿设宴,你也来。”纪开瞥了一眼她手边剥了满满一碟的橘子皮,眼含笑意。
丁姝怔愣半晌,“臣妾去?臣妾去不妥吧?”
“无碍,皇后淑妃贤妃,还有薛充容与丹婕妤林婕妤都在。”纪开漫不经心地剥着橘子皮,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很突然地吸引住了丁姝的视线。
“嗯。”丁姝沉吟,微微阖目,“那臣妾稍后梳妆打扮一番,再去赴宴。”
二人好一会儿不再说话,纪开第三个橘子入腹,才觉得口中酸涩,双目微眯,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想去接住什么,却不想落了个空,还是荣寿反应过来,急忙递上一杯茶。
纪开顿了顿,才接过荣寿手中的茶盏,眼神看向一旁听戏听得津津有味的丁姝,默默在心中轻嗤了一声。
若是在淑妃等人宫里,她们的眼神即便不落在他的身上,那注意力也是放在他这儿的,一举一动都关切备至,哪里像丁姝,完全将他当个透明人,只知道自己看戏看的认真。
纪开轻呷了一口,漫不经心道:“那婆娑还进献了一位公主,朕瞧着比不上姝儿半分姿色。”
这番话倒是将丁姝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但她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下意识反驳道:“皇上净胡言乱语。”
纪开噎了一噎,虽然他惯不是很在意与后妃们相处之间的规矩,但是这丁姝也是颇为肆意了一些。
“没规矩。”纪开放下茶盏,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一句。
丁姝卖乖似的倒向纪开,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撒娇道:“还不是皇上惯的。”
人人都说帝王薄情,纪开也的确冷心薄情,但是他平日里的行为举止譬如他脸上的桃花眼一般,多情温柔,若是不了解纪开的女子一定会慢慢深陷其中。
他是皇上,动不动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寻常女子深陷温柔乡更是难以保持理智,何况这些久居深闺的千金小姐们。
譬如丁姝,他分明没有多少感情在她的身上,可是落在旁的人眼里,好似她丁姝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惹他珍视。
纪开轻笑,抬了抬她靠着的半边肩,“明日朕要出宫,便不能陪你一同去鸣玉坊了。”
“啊?”丁姝坐直身子,诧异地望向他。
丁姝那日不过随口一提,说想去鸣玉坊看看伶人们训练的地方,没想到纪开会放在心上,这么一来,她的心中还有几分熨帖。
“皇上去哪儿?”
纪开禅了禅腿上落着的香囊,没什么情绪的眼神看向丁姝,“婆娑的公主出事了,现在在璃王处,这关系到两国邦交,不得不让朕出面。”
“嗯,臣妾没想打听皇上的行踪,是皇上自己要说的这样清楚。”丁姝扬了扬下巴,好像对于他主动说明行踪非常的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