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的伤害说辞,咱们是真心相爱呀!”
“可你知道,姑娘家名声最是重要,我糊涂也不至于如此。”
她瞧着他一本正经的,也便拿他打趣:“没想到徒单哥哥竟是事事为我考虑,想来你年长我八岁,自是眼界不一。”
她眨巴着大眼睛,又环住克宁的腰来,两人相视而深情,静静的听那亭外微雪落下的声音。
两人正沉溺在深情之中忘乎自我,完颜颖忽而沿着克宁的肩瞧见了正阔步走来的完颜亮完颜亮。
他边走边挥着大袖,嗔目切齿仿佛要将两人生吞活剥了,右手提着长剑怒气冲冲迈着步子又瞧见两人相拥在一起,便步子越发快了。
她见状急忙唤了一声:“克宁,快走,四哥哥来了!”
还未等她拉着克宁走,完颜亮便跑过来捏紧了她的手腕将一把她甩到身后来,又提着剑径直刺向了徒单克宁。
她吓的大叫:“克宁!”
那徒单克宁缓过来,抽刀而抵御,可完颜亮用尽解数压下那长剑,他被压的都跪在了地上,脸面狰狞,全身涨红。
完颜亮口中愤愤不平:“你个行若狗彘的东西,把主意都打到岐国府了,竟对颖儿如此轻浮,孤王今日必要杀了你。”
他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完颜颖即刻便跑到完颜亮身旁扑通跪下,一眸清泪刷刷滑下:“四哥哥,求四哥哥放过克宁,四哥哥!”
完颜亮训斥着:“你给孤王起来,成什么样子,没出息!”
他说着便压的更紧,压的徒单克宁肩都在颤抖。
完颜颖哭哭啼啼的,便一股脑拿着小手捏住了完颜亮的长剑,顿时鲜血从玉指间垂落,万般疼痛扩散全身。
“完颜颖你在做什么?疯了吗?”
徒单克宁痛喊:“颖儿!”
完颜亮惊愕万分,又锥心之痛,连忙松开了剑又将她玉腕拿开,疯了一般从袖笼里拿出绢子来给她擦拭着血,边擦边瞧着她那珠泪奔流。
克宁立马上前关慰,过来扶着她,却被他一把推开,厉声道:“滚开!”
“走,咱们回去!咱们回去瞧瞧太医!”他即刻将已失了魂魄的妹妹抱起,临去瞪了一眼伏在冰凉地上的徒单克宁。
他高大身姿穿梭于风雪中,以着仅有的披风遮挡着完颜颖的身体,自个满头覆雪也不顾。
夜晚间,他于沐柔轩小明窗的围子榻上坐,他独撑着额头,伴着茶案上的点点昏暗烛光稍打了一个盹儿,眼瞧着面庞要滑下来时,又忽的惊醒,朦胧之间慢睁开眼睛。
见侍女在一旁,便朝着内室的方向问:“颖儿可醒了?”
“方才嫣儿已然进去扶郡主起身了,这会子因当是在穿衣!”
话间,又有丫头送茶盏来,他接下连喝了几口,便瞧着一大群人簇拥进了沐柔轩,完颜亮嫡母徒单太妃,生母哒太夫人,国妃徒单骊柔,国夫人哒婞华,连着完颜亮的二姊妹庆宜郡主都过来了。
徒单太妃已然是半百妇人了,她头上挽高髻,髻间无华饰,只夹了一方点翠绢花在髻间,面颊轻妆下是略带些皱纹的面颊,颌颈下围着银鼠毛领,衣着大袖暗紫团衫,裙为绀色拖尾裙,敛着一瞧,大方持重之姿便深入人心。
而身边的哒太夫人,相比较而言就要显得年轻许多,她发间无白丝,头挽高髻独戴一步摇,面颊无皱纹,耳间垂有珍珠坠,身着绀色大袖衫,足着丝履,一言一行尽显亲和端淑。
那庆宜郡主身着宽大团衫,面颊微瘦,已然身怀六甲,右手边站了一个大概十四岁的女孩,这女孩名叫蒲察姹奼,是完颜亮的外甥女。
完颜亮见状便站起身来邀她坐下:“二姊姊今个怎的回了,你有着身子快些坐!”
庆宜郡主微微颔首来:“在蒲察府忽闻小妹将有喜事,便携着姹奼回来瞧瞧小妹,不想听得小妹受伤。”
她又招手让身边女儿来:“姹奼,怎的见了四舅也不说话?”
那娇俏女孩一笑,稚嫩中带些青涩,上前来俯首道:“小甥见过四舅!”
他略有些疲乏:“好,起来吧!”
太妃扶了扶发髻道:“功儿,怎的和徒单二郎打起来了?这肆意打杀可不是你的作风!”
“嬢嬢,儿,……儿忽而有些冲动,便……”
太夫人即刻将脑中的怒气一并发了,便劈头盖脸训斥着:“如今成了年,当了家,便还不知分寸,你与徒单二郎打骂,将小妹伤成这个样子,她若手上留了什么疤痕,我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他受着训斥将头垂的很低:“儿知错,姐姐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