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说笑了!如今,我已是大王的娘子,大王就别再说糊涂话了!”她背过去,轻携了团扇坐下。
忽闻屋外有小儇高喊:“新人喝合卺酒了!”
还是那熟悉的声音,在多年前他与乌林答铭璇的洞房内,她也曾伴作小儇来送酒,而如今,她却成了新娘。
她连忙拭干眼泪持扇而坐,完颜雍也动着喉结坐下。自外走进一身着红服大概七八岁的女童,头扎两小髻戴红花,端着喜盘上的酒小跑来,身后还跟着一嬷嬷。
完颜雍一瞧,还是像多年前那样惊叹:“朝槿?是你?你怎的来了!”
清雅瞥了一眼这女童才得知她的身份,原是完颜雍嫡母蒲察太妃最小的侄女蒲察朝槿,也算是完颜雍名义上的表妹。
“太妃娘娘说……说看新娘子沾些福气,往后待我长大了也会姻缘美满,我便给哥哥嫂嫂送酒和饺子来了!”
她不如清雅那样安静,而是活泼又可爱,摇着两个小髻便将端盘呈上道:“大王,夫人请喝合卺酒!”
完颜雍先拿了那绑了红丝的银杯,再将其中一只置于清雅掌间望着她道:“来,先喝酒!”
她征了好一会才接下,两人相敬,一同饮下,饮罢她便轻将杯盏放下,另一头的完颜雍才喝完,望着手中的银盏连着端盘上的银盏,心如刀绞。
那小儇朝槿,又从嬷嬷手中拿了小碗饺子来,咧着嘴夹着一只先喂清雅。
她红着眼眶咬了一半,另一半便被送身边完颜雍口里。
“哥哥,新嫂嫂不开心吗?”朝槿道。
完颜雍盯着那方酒杯,咀嚼了两下便将饺子吞咽,敛了面抬头笑起:“新嫂嫂年纪小,怀念家人,才会闷闷不乐,一会朝槿你出去了与姑姑说,说哥哥嫂嫂开开心心的喝过了酒!”
“好,好罢!”她点点头。
“可生吗?”她又问。
完颜雍哽咽道:“自然是生的!生的。”
“嫂嫂……”
清雅未曾作答。
“好了,朝槿你快出去问姑姑要喜钱吧!嫂嫂却是有些不适!”
他拉过那小儇,连忙温柔的说上几句话,给了一粒银锞子,她便小跳着跑了出去,掩上了门走远了。
屋内只剩了他俩人,静坐在喜榻边,空望着满屋红妆。完颜雍站起身来将喜帽置下,站于桌案前小瞥着明窗上的双囍字,长叹一口气。
“这双“囍”贴的好啊!”他独自拿银壶,倒了杯酒,轻咂一口。
“是孤王的杜康!”他品了品嗤笑着说。
他再瞧瞧满面红妆的她,将银盏上的红线解开,拿了杯盏走近她,坐于她身边,边品着酒边问:“清雅,你可曾爱过我!”
她未曾答复,片刻,走于他面前伏地不起,流泪念着:“大王,夜深了,妾近日身子不爽,偶感风寒,不便侍奉,请大王移驾其他姊姊处!”
“身子不爽?”他两眼已然通红。
“是,愿大王赎罪!”
完颜雍于口中回味酒涩,仰天而呼气,咽下去了眼中红泪,站起身来将银杯轻放于喜案上,迈着沉重的脚步慢向帷幔处走,她也就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走于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新娘。
完颜雍走于帷幔处,将大袖衣襟攥的紧紧,忽而又转身回来,将她横抱了起来:“孤王不走,孤王不走!”
“你要做什么?”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个便已经被扔到了榻上。
他迅速剥衣解带,将头上的幞头帽扔的远远,将她放倒在榻上,一层层的褪下她的衣衫与首饰,华丽的冠子被扔到了喜毯上,珍珠翠华散落了一地。
她的新婚之夜,她曾念的良辰美景,都是空了……
“清雅,我爱你!”他贴着她的耳细呢喃。
她疼的昏睡了过去,不省人事。
当帐外最后一盏红烛熄灭时,已然是半夜了,她模糊之中,发觉自个身未覆衣伏在完颜雍结实的肩头,乌发与汗粘连在一起,身后正是他一双臂膀轻扶住了她。
模糊之中探其红帐外,满地狼藉,依稀可见着自己那只抹肚被随意搭在矮案子上。
一夜洞房情,他的情意深厚的让她承受不住,好几次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他已疲乏睡去,她紧握着脖颈上的那玫坠子,蜷缩在鸳鸯被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思量着这些年的痴傻,她真心一爱,喜欢一人,不过是一枕黄粱梦罢了!
“元功……”她还在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