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您能帮忙劝劝齐王吗?他是您的亲兄弟。”
“我早就劝过他了,舅公来寻了我好几次,我也劝了他好几次,但他不愿意退婚。”
“哥哥……,若……若是此法行不通,哥哥能不能收了茹儿,若是您能张口说要纳茹儿为妃,齐王必定不会说什么的!”
完颜雍摇摇头,笑一句:“妹妹你竟是太天真,连这法子都想的出来。”
“哥哥,茹儿走投无路了!求哥哥,求哥哥,”她把头磕的极响,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哥哥!”她跪上前来,肆无忌惮的握住他的手。
完颜雍极其厌烦这种感觉,尤其是在清雅面前,便就慢慢顺下她的手:“三姨妹,你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孤王的妃子儿子都在这儿,你这般不合礼数。”
“求哥哥帮我这回。”
“必是不可能的!孤王已经有了清雅,”完颜雍坚定的答着,直定着她的眸子,一丝杂念也不掺。
“更何况,新君立,已有明确的命妇规制,亲王封国夫人止两位,其他皆为低下的娘子,皆无封号,你是大家闺秀,自然不能委屈你做娘子。”
“若是做娘子,能保全茹儿一命,茹儿也是愿意的……”
“你愿意,舅公必是不愿,他这关难过。”
“哥哥……”她又是那样攥其绢角,点其珠唇,在原地孤立而长跪,渐起的微风掠起她额边的发丝,迎着午间的阳光,衬得她肌肤胜雪。
清雅望着完颜雍那沉默而为难的姿态,便与铭璇对视一眼,准备来段你唱我合。
铭璇首先一手扶起她,将怀中宝儿递给祗候人,再双手抚着她的手道:“大王,既然妹妹这样请求了,如今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何不纳了她呢?”
“璇儿你在说什么?”
清雅马上掺和一句:“大王,我也觉得这是好法子!茹妹妹来了还能与我作伴,我与她自小一起长大,我也不愿意见她婚后不幸。”
“二姊姊,您是深明大义的女子!”她似是有些感动。
“害,咱们都是一家子,我自然要护着你!为你考虑。”
“但妹妹你要思考好了,你真的能忍受做一个娘子吗?无名无分?”
清茹有些左右为难,蹙眉而敛首。
“其实你方才说,齐王残暴,也是之前的事了,先昏王对他颇为友好,对他许多行为不闻不问,所以他才有底气去拿着朝廷命妇撒气。”
她将小团扇扑的轻快,一阵芳香袭来,再瞧她弯眉明眸,那份端庄便在脸颊上扩散开来:“可如今,新君立,削了齐王的外官,召他回京,只给王爵不给实职,他还敢这样放肆下去吗?也不怕被陛下砍了头。”
“你若入他府上,便是堂堂正正的王夫人,朝廷的命妇,若是他敢对你怎样,李家和乌古论家还有咱们国府上人儿可不是干坐着的。”
清茹羞红了脸征住,呢喃一句:“乌古论家……”
她继续扬着那小扑扇指着那丛海棠,略有气势的说:“堂堂亲王表妹,马都的女儿,宰相的外甥女,他都敢如此对待,无论谁个主事人,参他一本便够他受的了!”
“只看茹妹妹,你想做诰命夫人还是做大王无名无分的小娘子!”
清雅了解她,她从小就不甘低人一等,竟是连王夫人都看不上想攀亲王府的人,怎么可能屈身做娘子。
如她所料,清茹答下了,虽是不情愿,却还是底气十足。
“妹妹放心便是,舅公可喜欢你!他前些日子还和爹爹商量着你的婚事,说要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陪赠你一处小宅院,怕你受欺负了不好回娘家又无处去。”
她一双温柔的眉目游于她眼前道:“其实,你是大家闺秀,只要受欺负……都会有人替你冲在最前头,为你遮风挡雨,这份底气不同于夫家给你的宠爱,而是娘家人给你的最坚实的后盾,莫要将娘家人都当了敌人了!”
她将最后一句话念的无比的清晰和着重,说后,默然无言。
转头时,她似是见到了完颜雍那满意的面容和刮目相看的目光,她慢提了小眉与他相视,他眸中的千丝柔情,似水般沉静的光芒印于她的心中,左手忽而被拉的紧些,她低头探看,正是他那只宽厚的手掌围在她的手外。
被刀剑柄握沉淀下的薄茧,摩擦着她那细腻的薄肌,她脑海中似乎可以再现他征战沙场的那份豪气。
而如今,他脱下战甲,却又能安坐她身旁,沉静、稳重、冷静、坚定的撑起她的一片天,永远站在他身后维护着她。
爹爹,没有给她的,他全给了。完颜雍,便是这样一个人。
庭落闲谈许久,清茹也默然应了,她也上了几道小菜,招待她用过膳便遣人送她回了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