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所措的将手背过去,又傲气又委屈的样子,让年幼的献可抿嘴偷笑,抬头来,便喊:“姊姊!姊姊不想小弟了吗?”
这话罢,两人才见了她忽而将门打开。
“献儿!”她望着他泪目,将他手握住,久久不放。
“孤王今日去见了舅公,特意将献儿带来的,你们姊弟许久不见了!”
她唯一句——“谢大王!”便将两人邀进屋,坐在绣墩子上细细打量着小弟,看着他眼神略带疲乏之意,身姿好似瘦了一圈,便连忙将他搂入怀中。
“小弟怎瘦成这样了?高姑姑没让你好好吃饭吗?”
“高姑姑对小弟很好,每次亲自下厨做炙肉,我瘦了必是最近和大哥哥一起练剑,才瘦了!”
“来了可吃了晚膳吗?”
他顿了顿道:“吃过了!”
完颜雍见此,也就没插嘴两人交谈。
献可望了望完颜雍再道:“姊姊,姊夫说你最近憔悴的很,便让我在府里住一段时间,陪陪你!”
她提了小眉,将目光转向围子榻上安坐的他。那一瞬,她不知该如何,是上前道谢,还是继续僵持下去,她有些纠结。
“姊姊!”
献可捏捏她的手,暗自示意着什么,她才上前揖首道:“大王,妾身谢大王!”
他双手接住她道:“夫妻之间,不必言谢,献儿来住一段时间,还可带着允恭好生读书,他俩年纪相仿,又是叔侄,自然更好交谈。”
献可揖首:“谢大王!”
“你们姊弟俩真是满身的书香气息,一举一动,如此知礼!”
献可抿嘴而浅笑,望着两人冰释前嫌,便也借口退下,打了个哈欠道:“姊夫,姊姊,我有些困了,可否先行退下歇息。”
完颜雍招手道:“好,来人将暖阁收拾出来吧!”
“是!”
“献儿,被子扎紧些!”
“姊姊放心!”他再拜道:“问大王夫人安,臣先退去!”
待他退下,完颜雍又顺便打发了屋里的祗候人出去。
他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一手抓住她两只躁动的手腕道:“娘子,你不生气了好吗?你与国妃怎都要这样,一个委婉的拒宠,一个这样霸道的将孤王拒之门外。”
“国妃以身体抱恙为由,拒不同寝,将我往外推,我睡了整整五日的厢房啊!她才肯开门。”
他那双温柔的眸子,又愧疚又委屈:“娘子,孤王知道,那日说话重了,孤王是自小的性情,不忍杀生,也不愿见人受罪,所以才会对你大呼小叫,得以在清茹的事上,处理的略加不当……孤王,”
她缓过来道:“什么不当?大王在说什么?”
他顿了许久才道:“这几日,我去见了舅公,他求我帮忙劝劝齐王,让李家与他和离,清茹自此回李家,自由嫁娶!”
她缩回了手,回到月牙案前继续制着那一剂桂茶,眼中那份不悦,他看在眼里。
“那大王与齐王说了吗?”
“还没有,孤王这不是来问问璇儿和你怎么看吗?你们饱读诗书,心思细腻,自然会有独到见解。”
“娘娘怎么看?”
完颜雍起了身来,在一旁拿起那陶罐闻了闻道:“自然是觉得此法甚好。她说茹儿被褫夺封号,再被杖了四十,往后也是与诰命无缘了,这也算是给她个教训了,毕竟表亲一场,该帮的还是得帮。”
事实上,他对国妃未曾提过此事。
但他最不擅长的便是撒谎,一撒谎起来便两脸泛红,手攥衣角。而她出于对铭璇的了解,若说这番话,必定要找她一同商谈一番,她一眼辩出他在撒谎,却也未曾说什么,而是沉默的瞧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娘子,那你看如何?”
他再说:“其实孤王也觉得,若茹儿肯悔过,便帮她吧!她在齐王府里,当个无名无分的娘子,是众人皆可践踩的人,若是受委屈吃罪,我这做表哥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于她而言,她亦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自然希望自家姐妹能够平安顺遂,但母亲的死,给她的打击太大了,这片阴影便在她心中挥之不去,让她窒息。
她每当想到清茹,便想到了自个的那温柔又慈爱的母亲,此时此刻追溯过往,不禁两目寻红。
进退两难下,她唯有持中立观点,久笑而道:“大王仁慈宽厚,为家族着想,妾还有什么怨言呢!”
“娘子不生气?”
她再笑起:“茹妹妹脱离苦海,这是好事,为何生气?”
“娘子,娘子!”他走到她身边抚了她的两颊,仔细端详着她,再将下颌贴在她冰凉的鼻尖上。
“娘子,我知道你心中放不下舅母的事儿,但已故人长眠,莫要再让亲人受罪了!”
“舅母虽走,孤王会永远疼爱你,像舅母那般,给你爱,陪你长大。”
他渐渐将头低下,瞧着她还不到他鼻尖的身姿,再抚着还不够他一半宽的肩,温唇自额头向下,衔住她的唇珠。
她的双颊真是白皙透亮,微微泛红的晕角便如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再探,她仙肌胜雪,玉骨姗姗,层层云鬟堆起的高髻仿佛要将他的心都围了进去。
他看的热血沸腾,贴耳问一句:“娘子,你喜欢允恭吗?”
她点点头。
“咱们也要一个吧!”
未等她反应过来,他便开始解她的绥带和褙子衣,手速如湍流,一路毫无阻隔。
待榻上红帐落,仿佛一切都温暖了起来,两人从此便又和好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