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细探清茹的神情,似与往日不同,有些刻意顶撞,肆无忌惮的挑衅,身旁的惜意欲于此时回怼,关键时候被她拦住,安静的站在门槛外。
——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这其中有阴谋,李清茹必想以言语相激,引她上当,从而以腹中之子的生死,来加害于她。
想到这,她便将心中的怒火一压再压,双手扣于腰间轻弯身,抬头来转变了另一番面孔。
她逐而笑起:“咳,同你开玩笑罢了,三妹子有身子,也不必行礼,都是一家人!今儿原是我不好了,说了不中听的话,我这便先回了休息!告辞!”
她必然不想与清茹单独相处,万一出个什么差池,伤其腹中孩儿,岂不是中了她的圈套?此时,唯有退步,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思考着这些,她便于这份紧张的气氛中,敛首退出。
“唉,姊姊把话说清楚啊!怎的姊姊还是这般软弱,之前你与雍国妃陷害于我,不是挺厉害吗?”
还没几步,清茹便追上她,将她拦住。思来想去,她李清茹若真执迷不悟,那便来个将计就计,反她一招。
于是,她便朝了另一方向走,快步而行,悄碰了惜意的手,压低声音:“李清茹必是有诈,你趁她不注意,便去叫大王过来!说她动手打我。”
不一会,又有了几个大个的侍女,拦在了她面前道:“哎,二姑娘去哪呢?门离那边近!”
她敛首而转身,探左右境况,这院里全都是李清茹的人。
她轻呼气转身吼一声:“哼,你自个好赖不分,不知死活,到头来还怪起别人?”
她双手扣紧。
“是,便是我做的,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你有多狠心?你将不该说的,全都告诉了我母亲,她本就抱病,我使了多大的劲才瞒着她,可你非要雪上加霜,是你害死了我母亲,你便应当受惩罚。”
“我现在一见到你,便想扒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才能弥补我心中之痛。”
对面的李清茹,狂躁不止,三四步走来,趁着人多势众,疯狂扯着她头上的金步摇和珠钗,她双眼瞪大,嗔目结舌道:“喝了我的血?我也是如此。我恨你,李清雅,我恨你,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恨你母亲,是你母亲抢了我母亲的位置,我恨你!这个诰命夫人原本是我的。”
“你还给我!”
在慌乱之中,清雅未曾还手,因为她明白,她若此事还手,便要中了她的计。
惜意在这嘈杂人声中,越栏而去,可到了外头又被几个侍女驾住,几人撕打在一起。
此为不妙,于是惜意想到,这里离四少郎住处近,便大喊起来:“来人,快来人,去叫大王!夫人被李宜人打伤了!流了很多血!”
“夫人被打伤了!快来人啊!”
几个侍女见此连忙将她口鼻捂住,怕事情败露。
不远处的房中,翠荷在为献可梳头,听着一阵嘈杂,两人便出去站在大门口细听着。
“是二姊姊,姊姊怎么了?”
献可即刻便要过去。
“少郎,您现在应当去叫主君,大王正和主君在一起!快去吧!这定是二姑娘的意思。”
献可拔腿就跑,一路跑到李石房中,焦急的闯进去,满脸赤红的喘着粗气。
完颜雍此时与李石正下棋,见他如此慌张便问:“献儿你是怎么了?”
“大王,爹爹,二姊姊受伤了,三姊姊打了她,流了好多血!爹爹,我好怕。”
完颜雍“嗖”的一下站起,将手中棋子一撂便要走,李石见到他的神情有些后怕,连忙拉住他的膀子说:“大王,她们姊妹小打小闹而已,没这般严重!”
完颜雍轻瞥一眼,没有其他表情,只顾脱身而去。
这头,祠堂外,清雅被打了几巴掌,依旧没有还手。
李清茹已然愤怒极了。
“你还手,你还手啊!你不是最恨我吗?来,打我!”她只见着,李清茹将她的双手放在肚子上,她吓的连忙缩了回来,往后退到台阶处,咬牙狠心一倒,摔在雪地里,顿时感觉全身震痛,四肢不得动弹。
众人吓的魂飞魄散,有小鬟哭着道:“娘子,这下出大事了!二姑娘若是有个什么,大王不会放过咱们的!”
“怕什么?不就摔了一跤吗?”李清茹开始慌张起来。
“娘子,您是主子,您不怕,可咱们是奴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