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雅心血来潮,便与铭璇于济南府闹街的一处香饮子茶楼喝茶,这齐鲁之地,风光无限,香饮子便建在了潺潺的流水岸,自楼上一伸头来,便可观这垂柳密布的绿水岸与岸上嬉闹的孩童。
这阳光明媚的时节,李清雅正是入迷,望着远处石桥上几个别柳枝的欢快少女,良久,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垂下眉眼。
铭璇笑问:“这家香饮子甚好,这栀子熟水喝着舒坦!”
她未曾答复。
她知道她多羡慕那些随心随性的姑娘,随意的开怀大笑,无拘无束。
“快别光顾着瞧着了,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还羡慕她们,你如今是想选做姑娘也不成了啊?”
她低垂的眉眼抬起,嘴角渐浮起笑来道一句:“自是没必要羡慕的,我羡慕人家快活自在,却不知她们贫苦,她们羡慕我的尊贵荣华,却不明白我一言一行都要得体的,是人活着都有遗憾,又何必念着别个的生活呢?”
“你倒是看得开?”铭璇笑笑。
“害,看不开还不是要过日子,那为何不笑着过呢?”
铭璇乃止,饮一杯茶,再为她斟一杯,问起了关于李石与清茹的事情:
“哎,对了,茹妹妹如今是如何了?她可与张家大郎成婚了吗?舅公可带她去辽阳了?”
她抿下嘴唇,逐而笑起:“若是要叫她这样好过,我便不是懦弱了吗?我自然是有所行动的。”
“做人嘛,太担小就没意思了!”
“你做了什么?”
清雅这才提起来,她来济南之前张沁璃曾来看望过她。
(临前几日,张沁璃听得清雅怀孕,心里是开怀无比的,便趁的身子好些了,便带了些上好的补品来瞧她,两人便在床榻前聊了聊。
“妹子真是虎口脱险了,大好的是,你与孩儿无恙,我听大王说起来,光听着说,便能感觉到疼,妹子真是受苦了,如今回了府,必要好好休养。”
她听后,微微笑起,便作答复。
沁璃听她咳嗽了两声,就前去为她盖好被褥,手旁的七郎允功这时便摸了摸她的肚子,再回头来对着张沁璃:“姐姐,爹爹说小嬢怀了宝宝,在哪?”
“你这泼皮娃娃,小嬢还没生出来了,你急什么?”
“嗯,我不,我要个蓁蓁,我就要,表哥哥便有个蓁蓁了!我也要。”
允功这样闹着,清雅便问起:“倒是人大了,我都忘了,七郎说的蓁蓁是何人也?”
沁璃乃答:“是汝弼(张沁璃三弟)的小女儿,才满月的,唤叫蓁蓁,我三弟还有个大儿唤叫灵晔,比七郎大月份的,七郎是应该叫表哥哥的。这不前些日子,蓁蓁出生,这家伙去看了,可是眼馋的很,便天天缠着他爹爹问为何不给他添个蓁蓁。”
“我要蓁蓁,我喜欢蓁蓁……”他扬着头哭闹。
清雅见此,便拉着他的手:“莫急,七郎,蓁蓁在小嬢肚子里,很快出来了!”
这说着说着,她便想到了关于张汝霖与清茹最近走的近,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倒说起来,我想起,汝弼兄的妻,乃是我亲姨的女儿高氏。”
沁璃乃道:“正是,正是小高妹妹,她高家还有几个未出嫁的姑娘,其中高家三姑娘德行是最出挑的,说给了我大哥(张汝霖)!我家将娉礼都下了!”
这时候,祗候人看着她嗓子有丝丝沙哑,便前去为她斟杯枇杷润喉茶,她喝了便缓了些,伸手将杯子轻轻搁下,动作柔而慢。
清雅听后,将双眼眯上,眉眼浅浅的温柔,思考一番又一番乃道:“原是这样子的,我前些日子听了府里人说,说我妹子和离后从英王府迁回来,汝霖兄曾频繁去看望,我听后以为他俩人有什么情况呢!原是汝霖兄都有了准娘子了!可见流言不可信啊!”
沁璃听后轻叹气来勾着头,将杯中枇杷露喝了一口又一口,却始终无法开口再下去。
清雅故意追问:“姊姊,你可是有哪里不适吗?便叫太医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