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雅霖的脸色微变,很快重新拾起笑容,捂着红唇绽放出一抹笑容:“妹妹,这孩子是龙种本就不是凡胎,能不能生下来全仰仗老天。”她抬起纤纤玉指抚了抚凤凰步摇,一叶流苏从指尖流连露出,她闭上眼睛好像很累了,不欲多言。
晨妃嘴角一抹苦涩,这孩子不该来到这世界上,突然轻慢又威严的嗓音把她从意识中抽出。
“本宫出来也有一阵了,也乏了。”她伸出细嫩的手从她的小肚顺过,交代一般,道:“好好照顾身子,以后也给后宫其他妹妹一点机会。”
她低低的应诺,送走皇后后,她一直闷闷不乐,司徒少昊来的时候她正坐在对于她来讲太过宽大的椅子上刺绣,瘦小的身影触动他的心弦,解开身上的漆黑的大鳌,披在她的身上,她抬起水雾的眸子惊了一下,他哑哑地从喉咙里说出话:“坐着多久了,也不怕着凉。”
她玉指掠过漆黑油亮的黑熊毛,抿起唇角笑道:“不过是给未出世的孩子绣肚兜,等出世以后就有衣衫穿了。”她说话时,眉眼都是温柔的,司徒少昊将她揽在怀里,两人耳鬓厮磨了一阵。
夜色撩人,未央宫雕花大床上的两个赤裸缠在一起的更加撩人。
司徒少昊睡熟以后,院中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她穿了衣服站在窗户处,猫儿似的轻声翻动声,她等声音彻底消失以后才推开窗,窗下压着一张纸条,她快速的瞥了一眼大床,看见里面的少年睡得昏沉,她打开看,心好像掉入了冰窖,浑身透着冰冷的寒气,原来他真的不在意自己,他让她生下来。
容沉,你好狠的心。
纸条被烛火那么一燎,呲溜烟儿消失了,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伤心人。
次日,容沉抬眼瞧手上的礼单,一共六十箱的聘礼,他皱着眉头苦思,这也太少了,以阿楠的身份她值得更好的。周氏端坐在梨花木椅上,手里捻着佛珠,脸上既没有慈祥也没有冷酷,只是静的让人安心。
她雍容大度的身段,站起身静静道:“既然你满意,便在加些,为娘还有一处布庄也加上。”布庄不够,她还有田产凑。
布庄是周氏的陪嫁,容沉自然不能动,将来留给妹妹做陪嫁的,他合上礼单低沉磁性的嗓音道:“我这有五万银票,不用劳烦母亲。”说着他从袖中将银票掏出来。
周氏刹那间站起来,五万银票不管搁到哪都是一个不菲的数字,何况公主出嫁两万银票足够了。况且他有多少银子,都给慕容楠,殷儿还剩下什么。
她摇摇欲坠的站起来,左手捂着一揪一揪的心,右手指着他的胸膛道:“你这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摄政王府,还有没有殷儿。你把钱都给她,殷儿出嫁时怎么办,孤零零的一台花轿直接抬走吗?”
他眉头见舒缓,沉声缓缓道:“殷儿的自然不会比这少太多,我自有分寸。”他安慰周氏道:“这些年来开酒楼和银庄赚了不少钱,只是那些钱还有别的用处,暂时只能取出这些。”至于用到哪里他自然不会报备。
她坐下,脸色不见好转,罢了,若不是娶亲,他肯定是不会和自己说的。西岳的摄政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区区五万两自然小问题。
她拿出了之前的礼单重新合算,单聘礼就一百八十箱,够围着芙蓉巷两圈,她摇头合上礼单亲自去拜托安林巷的庆文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