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不管用。
陈太傅夫妇还是被官差给押走了。
陈昭君的眼泪,像下雨一样,滂沱。
陈昭君迷蒙着一双眼,望着陈太傅夫妇离开的方向。
一百零八台嫁妆,在韩小飞地帮助下,终于快了那么一点,终于在一刻钟之内,那群官差封闭了陈府大门的时候,全搬出来了。
陈昭君站在陈家大门口,像个可怜的孩子。
韩蓄走过去,拉起陈昭君的手。
陈昭君不动声色地甩开。
韩蓄说:“天黑了,若不走的快些,等到三更我们也回不了家。”
东西又多,路又远,夜里又黑,天又冷。
陈昭君看看天,天真的好黑。
韩小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几辆马车来,韩小飞已经让马铁霸还有松林和他一起搬东西。
陈昭君一屁股坐在一口箱子上面,木讷地看着他们搬东西。
东西一会儿就搬完了。
陈福说:“小姐,启程吧,天黑了。”
难道,今天晚上陈昭君真的再无别的地方去了吗?只有这么落魄去到长安君府吗?桃子那无辜的眼睛,看着陈昭君。
陈昭君看着沉浮。今晚真的无处可去,只能去长安君府吗?
陈福也看着陈昭君。
陈福的眼睛里,是洞炼世事的沉着与明白。“小姐,天是晚了些,好在新郎官也亲自来接亲,小姐此时启程,正是吉时!”陈福说。
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吉时!
陈福那眼睛告诉陈昭君,她现在有一条最正确的路,就是跟着长安君韩蓄回长安君府。
一切,再是从长计议。
雍城的这条夜路,悠长又漫长。
陈昭君与桃子坐在同一辆马车里。想着这终生难忘的一天,陈太傅夫妇已经连夜贬谪去了江城,陈道渊也已经上了去潼关的路,秦二娘庶小姐早就逃难走了。一时间,陈府分崩离析。
陈昭君之所以完好无损,是因为她是长安君未过门的夫人。
陈昭君连冷笑也笑不出来。
陈昭君木木地的坐在马车里,木木地听着马车沉重的轮子碾压在这条幽静的夜路上。
陈昭君飞扬十几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她跟着另一个男人走向自己未来路上时,竟然是如此黑暗无助的情况之下。
还好,她还有桃子,一直陪着她的松林也,还有陈福。陈福也是陈昭君的陪嫁财产,谢谢她爹,好的都给了她。
“到了!夫人,请下车吧。”
陈昭君还在迷茫之中胡思乱想,长安君府就已经到了。韩小飞作为长安君身边最为得力的人,热情地帮陈昭君抬着嫁妆,招呼着陈福。
桃子撩开马车帘子,韩蓄已经在马车前等着了。韩蓄身后,是破落的长安君府,大门掉了漆,墙上的青砖全是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