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陈昭君随着坍塌的竹榻,一下子掉到地上。
那塌了竹榻,还非要吱吱作响,好似在投诉陈昭君对它施以暴行似的。
韩蓄已从床上坐起,还亲自撑了灯,过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陈昭君正扭扭几番,从地上爬起来,正好和韩蓄在烛光里看了个眼对眼。
韩蓄把烛火放下。
透过烛火,陈昭君看到了韩蓄那仅仅一身薄衣。陈昭君赶紧闭了眼睛。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韩蓄且睁着眼睛,看陈昭君裹着被子。
“君儿你这般重,竟是把我府里唯一的榻给压塌了!”韩蓄由衷地感叹。
嗯?
陈昭君睁开了眼睛。不是年久失修,实在破损不堪导致的么?还是她太重,把劳什子给睡塌了!
陈昭君想想自己倒霉。
陈昭君说:“不妨事!明日,我给长安君赔一张。一模一样的。”
韩蓄烛火里看着陈昭君,点头。然后转身,韩蓄又回床里躺下了,一半放下的蚊帐里若隐若现着一段身形。
陈昭君竟然眼看着人家走回床边,钻进蚊帐,又躺下。
陈昭君看看几番,觉得好没意思。真是该看的也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比及任何时候都要不拘小节,而又应该拘泥于小节。
这榻已经毁了,显然它再承受不住陈昭君的这身重量。好似隔壁还有一屋子!陈昭君借着韩蓄刚才点的这烛火,蹑手蹑脚地过去。
陈昭君也就看到了空荡荡的一间屋子,以及空屋子里地上一团褥子。
陈昭君举着烛火好好审视了一番。
哦!原来这褥子,是长安君平时打坐练功的地方。因为穷,实在置办不了另一张榻,只好在地上铺个褥子凑合。
陈昭君点点头,她今晚也团座着,打一晚上的座吧。
陈昭君刚一坐上去,刚闭上眼睛,就感觉身边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陈昭君吓得赶紧睁开眼睛。啊!
是铁牛。
刚才前山上遇到的那头庞然大物。
“哦!你不是熊啊!你竟然是头獒犬?”陈昭君终于把人家铁牛认明白了。
韩铁牛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就只望着陈昭君,一动不动的。
“你看着我做什么!”
陈昭君在铁牛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友好的意思,陈昭君谨慎地站起来。这头黑色的庞然大物又再向前一步,吐出了长长的舌头。
陈昭君想起它在山上嚼骨头,那铮铮的声音。
陈昭君打了一个寒噤,脊背发凉。陈昭君面对着铁牛,谨慎地退着走,还不敢调转视线不看它,还必须与它眼神对峙。
铁牛是头大獒,浑身杀气的那种,口里吐出的气息也时时带着血腥气。陈昭君一闻到这血腥气,便想起刚才山上的那群豺狼虎猫。
咦!
陈昭君干脆拔腿就跑,两步跳到了床面前,韩蓄跟前。
“长安君!”
“长安君!你家宠物……”
跑屋里来了!
陈昭君本想让韩蓄把铁牛友好地请到门口去,外面蹲守才是它作为一头獒的职责不是?
韩蓄竟是难得坐起来,只是侧躺着背对着陈昭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