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君倔强地站起来,面对面地看着云经熙。
云经熙也看着陈昭君。
陈昭君终于说:“大权在握,固然是好的。这天下总也要后继有人,留王殿下纵然英明神武,保不定是众望所归的啊?”
云经熙冷冷地看着陈昭君:“众望所归?众望所归的,若不是本王,也不会是云成熙那个庶人,更不会韩蓄这个将死之人!”
将死之人!
陈昭君直视云经熙,道:“殿下真是胆大妄为!陛下知道殿下这番心肠,不知作何打算?”
云经熙又是一番冷笑,一把捏住陈昭君的下巴:“别给我提陛下!不准本王娶你,却让韩蓄那窝囊废来玷污你,陛下还有什么资格约束本王?本王如今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效仿陛下年轻之时!陛下一定能够理解,男人为了他想要得到的女人,他有些什么手段!纵然本王杀了韩蓄这个质子,雍梁两国陷入战争,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让陛下为了吴茜莲那个贱人的儿子,而治本王的罪?本王才是皇帝陛下的儿子!韩蓄,终究是梁皇的儿子,陛下的情敌的儿子!再说,若是两国一旦开战,陛下还有心思治本王的罪,陛下那时无左膀右臂,只能依仗本王……”
陈昭君全身的血液都冷下来了。
云经熙,岂止是胆大包天,简直狂妄至极!
陈昭君捏着自己的手指,问:“殿下……真不愿意再给长安君活路了?”
云经熙看着陈昭君,反问:“本王为什么要给他活路,给他活路,本王还有什么好处?”
有!
陈昭君咬着嘴唇开口:“殿下当然有好处!臣女愿意……以九嶷山下方圆五百里的地契敬献给殿下,还长安君无罪释放。”
九嶷山下方圆五百里,传说是舜帝安息之所,后人一向将其作为精神领地,多少人心中向往。云经熙若得了这一块地,又是一片人心所向。
云经熙只看着陈昭君:“哼哼!本王杀了韩蓄,再把你纳入府中,那块地契不还是本王的?”
陈昭君说:“这块地的地契,既然是臣女的嫁妆,当然只归臣女所有,不管殿下用什么方法,除非臣女死了!纵然臣女死了,这地契也归入国库,要想消无声息地进入留王殿下的私产,且还要再费一番工夫!”
云经熙一个巴掌轻轻摸上陈昭君的脸,阴森森地问:“你已经做出选择了?纵然拼着得罪本王,与本王势不两立,你也要站在韩蓄那个窝囊废的一面?他现在,与个死人有什么区别!”
陈昭君躲开云经熙的手,只说:“国有国法,天有天理。长安君是否罪无可恕,是否应当以死谢罪,还是这雍梁两国十来年享受安宁的功臣,百姓心里都清楚。殿下非要为了一己私怨,置人心向背于不顾,臣女说不得什么!不过,臣女窃以为,殿下此时,真是开心收下臣女这张地契,放长安君安然归来的好!”
云经熙一把捏住陈昭君的肩膀。
陈昭君不反抗,只淡然地看着云经熙。
云经熙问:“你觉得本王现在很可笑吗?本王可笑吗?告诉你,本王想要得到的,从来都不会失手。你知道本王想要的是什么!”
陈昭君只淡淡回答:“前太子也曾与臣女说过同样的话。”淡淡地拿出那张地契,淡淡地看着云经熙。
云经熙伸出两指,夹住这张地契,闭了眼睛。既然陈昭君如此倔强,后面的事,怪不得他了,他已经给了她一次又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