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君要在这时,局势未明,率先生个孩子?
那么,她生下来的这个孩子,当韩蓄不愿意再回雍国做质子,而雍梁两国剑拔弩张的时候,被人要求去雍城做质子的!
陈昭君绝不相信,在皇权里,还有点点可怜的亲情。
她曾那么决绝地拒绝过云成熙,拒绝过云经熙,是因为她不相信雍国皇帝的儿子能把爱情看得比江山重要。
天下乌鸦,一般黑。
江山多娇,无数英雄竞折腰。这条铁律,放之四海而皆准,千秋万代不变。
女人,在男人的生命里,也就只是个女人罢了。
没有这个女人,还有无数的,可以替代她的,比她更温柔更美貌更体贴的。
如果说,陈昭君在不懂事的时候,还曾倾慕过临安王,她这会儿已经成熟了,她不会对任何一个,长于皇权污染于皇权的男子,有任何一丝幻想。
韩蓄啊,其实他或许也有真心的时候吧。
但韩蓄的那颗心,太朦胧了,陈昭君看不清。
“君儿,不说话你在想什么呢?”韩蓄赶着马,终于来到陈昭君身边。
陈昭君转过脸,看见渐晚的天色里,韩蓄清沐的一张脸。那张脸,很好看。
陈昭君微微一笑,没说话。
韩蓄只和陈昭君并行,只说:“天快黑了!我们找个妥当的地方安营扎寨。”
陈昭君点头。
韩蓄又问:“君儿,你的身子可大好了?”
陈昭君先前感染时疫,几天高烧不退,差点儿没命,这几天在路上却还活蹦乱跳,和韩蓄初见她时毫无差别。
韩蓄说:“虽是初春,太阳暖和,风也不冷了。君儿,骑马累,若是出了汗,别捂着,要是路上感染了风寒,可是不闹着玩儿的。”
“嗯。”陈昭君还是点头。
陈昭君望着前头的路,看着前头一路的军士护卫。韩蓄又看着陈昭君。
韩蓄喊:“君儿!”
“嗯。”陈昭君没看韩蓄,只看前头。
韩蓄手里握着马鞭子,任由马儿自己走。“君儿,我以前曾想过很多我们回国的场景。我甚至想过,也许我们会一路逃亡,一路颠簸,有无数此刻前后追杀……却没想到,这一路,有公主陪你。挺热闹!”韩蓄说。
陈昭君终于转过头,看了韩蓄一眼。
韩蓄便做个可怜模样,撒娇说:“君儿!你别不承认了。你变心了。这路上,你有公主和你说话,还有桃子松林陪你,甚至你和丫鬟们军士们说的话,都比和我说的多!”
陈昭君抬了抬眼皮。
恶人先告状,就是韩蓄这种后黑心肠的人才能干得出来。
一个大男人撒娇,也不看看风格搭不搭。
韩蓄在别人面前演这一套,或是已经不太管用了,还在陈昭君面前演,还真是让人无语!
陈昭君看着韩蓄,一脸和善。
韩蓄说:“君儿,我……想你!”
的身体。
陈昭君懂的!
韩蓄幽幽一双眼睛,看进陈昭君的眼睛里去。
陈昭君那耳朵根儿,莫可名状一瞬间在渐黑的夜色里微微红了。
红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