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君绷着面皮,淡淡地笑说:“夫君说笑了!就这一路,时时见面,什么想不想的!别人听了笑话。”
韩蓄还看着陈昭君眼睛,看着她的脸。
韩蓄伸过头,贴着陈昭君的耳朵,低低的声音:“今晚,你别先睡了。我有话对你说!”
陈昭君的脖子都红了。
陈昭君一鞭子打在空空的夜色里。“有什么话,现在说。你知道,路上不安全,公主说她一个人害怕。我晚上要陪公主!”陈昭君说。
韩蓄仍然看着陈昭君的脸。
他刚才远远就听见了,云飞燕给陈昭君说,让她早早跟长安君生个儿子!
韩蓄说:“君儿!我们是夫妻……”
别人都明白的事情,自己还糊里糊涂,不合适。
陈昭君挂着笑脸,说:“是啊!”
是夫妻,是这可怕的人世间本应该最亲密最信任的人。而在这场婚姻里,一开始就是政治,是权利的斗争,而韩蓄一开始,使用的就是计谋。
韩蓄说:“君儿!昨天晚上的事,我要亲口对你说说当时的情形……”
不必!
不必说。
陈昭君抬起手掌,挡住韩蓄说话的意思。
陈昭君笑微微的模样,很是平和坦然:“我知道的。公主都与我说过了!跟夫君无关,是他们的阴谋。”
韩蓄挑了挑眉毛。既然与他无关,她为何心里还不痛快?
她真以为挂一张无可挑剔的笑脸,就挡住了她那打翻的醋坛子,汩汩涌出的酸味?
韩蓄舔了舔嘴唇,喊:“君儿!”
陈昭君说:“天黑了!”
队伍已经停下,安营的安营,扎寨的扎寨,个人干个人的活儿。韩蓄也别在这儿搅和,和男人们把安防筹备起来。夜里,谁也说不准刺客的刀什么时候砍过来,马铜锤的人马什么时候冲出来!
韩蓄看着陈昭君,笑了,声音还不小:“你吃醋了!”
醋?
醋他个大头娃娃!
陈昭君回头就是一个瞪眼杀,凌厉的眼神刮刮看着韩蓄。
韩蓄还点头,肯定地面对陈昭君的眼睛:“你吃醋了!我去看了别的女人,你心里恨不得打我一顿。”
哼哼!
可是,打又不过!只有眼睁睁看着。陈昭君凌厉的眼睛,忽而一笑,道:“夫君既然知道,还敢来我面前!”
韩蓄说:“负荆请罪!君儿,你尽管打我。只要你高兴。”
陈昭君眼里的凌厉早不见了,软软和和的笑意,说:“打了你,我心里还是不高兴。”
韩蓄又挑了眉毛,打心底里笑出来。
“呵呵!君儿,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任你处置。”韩蓄笑着说。
陈昭君软软和和的声音,慈眉善目的脸,说:“你是长安君,梁国皇子,我陈昭君只是罪臣之女,家道败落,怎么有资格处置夫君你呢?但是……我既然心里不痛快,总要找个人撒气,对不对?”
陈昭君看着韩蓄。
韩蓄的笑,已经没了。陈昭君真生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蓄伸着脖子,等着陈昭君掐他:“君儿,你怎么这么说!你是陈家千金,我是落魄质子,是我高攀了你。你处置我,随便!”
知道高攀,那他还非要强扭这个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