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城躬身跟着内侍身后,低头穿过大殿进了御书房。
趁着内侍进去禀报的机会,他飞快地抬头看了眼里面,见御书房外殿有人跪着,他心里咯噔一声。
内侍引着独孤城进入内殿,他规规矩矩地磕头:“臣独孤城参见圣上。”
“南阳候你府上最近很热闹啊。”圣上低头看折子,语气平淡却让人感觉浑身一冷。
独孤城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头抵着金砖请罪:“是微臣管教不严,臣有罪。”
圣上把折子仍在书案上,看着地上跪地两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垂首侍立在书案前的内侍大太监暗暗退后一步,替南阳候捏了把汗。
“正儿成亲当晚闹出人命,本来是你的家事,朕不好插手,奈何申家不依不饶,还参奏南阳候世子仗势欺人,朕就不得不查清楚。”圣上看着俯首的两人,声音平缓,落在书案上的手一下一下地敲着,在静谧的书房很是清晰。
跪在书房中央的独孤城大气不敢出,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一查,到让朕开眼,小小的白衣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更敢爬到世子头上,谁给他的胆子。”
“圣上,臣冤枉,不,是,是臣管教不严,臣这……”独孤城吓得口齿不清,话都说不利索。
“你紧张什么?朕说的是申家,不是独孤家。”圣上收起刚才的冷意:“申家有怨气大可找朕理论,霍霍韩家姑娘作甚。”
韩振一脸的委屈,颤抖的肩膀道:“圣上,您是没见,明丫头被抬回去的时候脸都肿成猪,御医说好在有世子妃医治,要不人明丫头就……那可是老夫人的命根子,真出什么事,永昌侯府就要黑发……”
“住口,混账东西,这话也不敢乱说,朕看你就是欠收拾。”圣上厉声打断韩振的话。
“臣不敢。”韩振吸溜着鼻子,眯着眼看着圣上。
“没出息的东西,这点事就把你吓坏,真给老侯爷丢人。”圣上言语间满是嫌弃,眼里满是笑。
独孤城跪在韩振旁边听着君臣一唱一和,很是奇怪,不明白永昌侯府唱的哪一出。
韩家大小姐受伤的事情他已经派人通知永昌侯府,他会亲自登门道歉,他们还想怎么样。
让圣上替他做主?
笑话,永昌侯府哪来的脸。
圣上对韩振的表现很满意,永昌侯傻是傻了点,孝顺倒是真的,挺好。
韩振吸溜着鼻子委屈道:“圣上是知道的,父亲在的时候,趁便随父亲出征,母亲面前很少尽孝。再后来成亲,嫡子出生后又随臣上战场,母亲身边只有明丫头替我尽孝,说句不好听的,臣都怀疑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
“明丫头身子弱,全家人提心吊胆地看着她长这么大,但凡出席宴会,永昌侯府的人都提前告知对方明丫头的忌讳。”韩振用袖子擦了把鼻涕:“若真只是意外,臣和家母自认倒霉,可你也瞧见,是有人要害死明丫头。”
“臣无能,永昌侯府落在臣手里居然连儿女都护不住,臣还不如死了算了……”
“闭嘴,看你那哭哭啼啼的样子。”圣上心情很好,起身踱步到独孤城面前:“事情都听清楚了,自己说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