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三夫人见独孤信坐在门口的小凳上不解。
独孤信性子温吞,见自家媳妇儿折回来,嗡声嗡气道:“我怕你母亲出事,我在这守着。”
三夫人不知说什么好,就没见他这么低调表孝心的。
行吧,谁让自家夫君是个木头,她也只能认。
三夫人对丫头招招手,示意她不要出声,顺势坐在独孤信身边,压低声音道:“我陪着你。”
“不用,府里事多我帮不上什么,只能守在母亲身边,这样我安心。”独孤信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下巴顶着膝盖,一副谁也别撵我走的样子。
三夫人没法子,正巧管事婆子来找她,她让小厮守着独孤信,自己去忙。
南阳侯府正值大难,可不是讲儿女私情的时候。
一帘之隔的屋内,两人的话落入沈老夫人的耳中,隐忍许久的眼泪徒然落下。宝石蓝的锦缎上晕染出深色的花。
钱嬷嬷见老夫人眼神空洞,不由的叹气。
大老爷好高骛远,二老爷嗜钱如命,三老爷倒是心实学问也不错,可就是太实在。这些年若不是老夫人撑着,侯府早没落了。这会儿世子又出事,侯府的顶梁柱彻底到榻,老夫人挺到现在,实属不易。
这时候,沈老夫人听到幼子的话,任谁都会哭。
钱嬷嬷垂首暗暗叹气,哭出来也好。
“你说阿正还有希望吗?”沈老夫人突然开口:“上次成亲,御医也说他命不久矣,后来阿正媳妇进门,奇迹般就好了。你说这次会不会……”
“会。”钱嬷嬷斩钉截铁道:“世子妃医术超群,世子更是有福之人,她们两人在一起,阎王都带不走。”
“对,阿正命硬的很,在边关几次命悬一线,最后都化险为夷。”
钱嬷嬷点头:“对,世子是大楚战神,阎王带不走。”
沈老夫人不知是信了钱嬷嬷的话,还真是想开了,目光看向二道门:“让老三进来吧,好歹也在翰林院当差,坐在门口像什么话。”
“对了,让人上饭吧,让老三陪我吃点。”
“是。”钱嬷嬷松了口气。
独孤信挑帘子进来,见母亲看着自己,略带扭捏道:“母亲,不是我故意在门口偷听,我,我就是担心您。”
“行啦,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说吧,为什么不走。”幼子抬个手,沈老夫人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独孤信见四下无人,凑到老夫人身边,俯身低语几句。
“你确定?”沈老夫人睁大眼睛看着老三:“你什么时候去的?”
独孤信摸摸鼻子,讪讪开口:“儿子在翰林院接到消息,就急匆匆出城,没想到在枫叶山庄门口遇到郑祭酒,也没说话,不过随后出来的管事面上并未露出悲伤。”
“母亲,郑祭酒可是御前的人,五皇子的折子肯定比咱们的信要早到,他不会不知道。”
“郑祭酒出现在枫叶山庄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知道淮北的情况,并告知枫叶山庄的管事。若管事知道阿正出事,肯定忧心忡忡,哪还有心情招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