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终，李老爹还是去了。在这慌乱的早晨，李老爹从床上摔倒了的地上，从此长眠。

李云哭的不行，李老娘抹着泪，二奶奶眼泪就没干过，就连二爷爷，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外祖爷，大概是自己摔得。”齐嘉在顾敏耳边轻声说道，声音里透着几丝脆弱和颤抖，“他怕是听到了张寡妇的话。外祖爷是好人，小时候还给我买过糖，可惜命不好，死了儿子，临了临了，还不得安生。”

顾敏是个心肠极其软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支持李老爹李老娘留下，两位老人话虽不多，可总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特别是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顾敏心疼不已。如今李老爹去了，顾敏也像是失去了一位长辈，难受极了。

“嘉哥儿，外祖爷是很好很好的人……”顾敏红着眼，呜咽着。

齐嘉忽然伸出左手，捧着顾敏的脸，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姐，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齐嘉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这个时候，他心里想说，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这样难受了，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顾敏转过身，把额头放在齐嘉的肩上，哭了起来，所有的委屈害怕无助，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口子，顾敏抱着齐嘉的手臂，哭得惊天动地。

齐嘉感受着手臂上湿哒哒的眼泪，心底也难受极了，却又无比坚定。

李老爹的丧事办得很是低调，二奶奶用一袋粮食，在李家村还了两块挨着的坟地，落叶归根，李老爹总归要葬回李家村的。

顾敏趁着夜色从县里的院子运回一车粮食，说是从县城买回来的，并且着重提醒，这花了她所有的银子，后面怕是再也买不到了，以防家里人再烂好心。

李云穿着孝服，把李老爹带回了李家村入土。

李老娘已经不能下床了，只能窝在床上，顾敏在家伺候她，伺候的十分殷勤。

“丫头，你是个好心的，好心会有好报的。”李老娘拉着顾敏的手殷殷说道，“丫头，不要怨你奶，她也是个苦命人。”

顾敏摇摇头，“外祖奶，你放心，我会好好孝顺我爷奶的。”

李老爹丧事过了没多久，齐大燕又来了，这一次和上一次目的一样，来借粮食。

“爹，娘，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不然也不会来求你们。”齐大燕哭诉着，“待过个几个月，新种的粮食收了，我一定把借的都还你们。”

二爷爷坐在一旁不说话，二奶奶苦笑着看着齐大燕，“大燕啊，你李家爷去了，你去给他烧香没有？你李家奶在屋里，你去看了一眼没？”

齐大燕一愣，李家爷死了她是知道的，可她并不觉得自己要做什么，因此来了问也没问一句，没想到二奶奶第一句话就问这个。

“儿啊，你回去吧。”二奶奶看着齐大燕道，“你看，你爷死了，你问都不问一句，将来我和你爹死了，延哥儿怕是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