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达见齐嘉是个干实事的,心底对他已经有几分喜欢了,因此道,“那这样,我让岳小将带两百精兵随你去汾州,若是那些屯兵作怪,你自可军法处置。”
齐嘉得了这话,自然开心了起来,端着酒杯就和钟大人喝了起来。钟大人喜欢喝酒,又喜欢钓鱼,齐嘉专程送了一杆古朴耐用的鱼竿,和一套雨天可以用的蓑衣棕鞋。
钟将军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不缺好东西,便是玉的,金的也不少的。可这套东西实用又好看,那可真是服和钟大人的心意。
特别是那双棕鞋,不仅硬实暖和,还耐磨防水,钟大人爱不释手。
“若是军中人人都能穿上这样的棕鞋,那才是叫好呢。”钟大人感慨道,“当年我和兄弟们在战场上,走得鞋底都破了,好些个兄弟们的脚踝肿了,脚上全是血,走在石子路上,可怜啊……”
回忆起往昔,钟大人忍不住叹息道,“孩子,你别看如今还算太平,可咱们和辽国,必有一场死战。”说这话时,钟大人眼底闪着坚定的光。
那灼灼的模样,让齐嘉也深受感染。
“大人,您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酒过三巡,两人都添了几分醉意。
“后悔?”钟达放下杯子,思考了起来,“最后的,大概就是当年在雁门关输给了辽国人,我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们。”说着,钟达哭了起来。
外面的人听见钟达的哭声,纷纷冲了进来,谁知道钟达越哭越厉害,最后是钟夫人出马,才止住了钟大人的嚎啕哭声。
看着满脸愧疚的齐嘉,钟夫人道,“齐大人别往心里去,我家将军一向如此。也是和你喝酒喝的开心了,才会如此。”
钟夫人这般通情达理,倒让齐嘉松了一口气,这才扶着叶实回了驿站。
李元泽的三千屯兵,到的比预计还早一些,齐嘉还在太原府。顾敏这个威名赫赫的知州夫人,便亲自骑着马,到屯兵所驻扎的地方探望。
这次领兵而来的将军姓刘,是个沉默如山的汉子,来的人都挺怕他。
顾敏来时,他正拉着两个打架的人。惹事的两个人,一个是汉人,一个是党项人。汉人是个瘸子,断了一条腿,拄着拐棍,那党项人人高马大,却带着沉重的铁链子,也没讨着好。
“怎么回事?”顾敏秀眉微拧,
那刘小将见顾敏是个女子,眉目间有些轻视,沉声道,“夫人,这里是军营。”
顾敏并不理他,利索的跳下马,走到那党项人面前。那人见到顾敏,双目瞪得如铜铃,呲牙咧嘴很是凶狠。
“能听懂汉话?”顾敏挑眉问道。
那人愣了愣,见顾敏丝毫不畏惧,因此道,“听得懂。”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许久未说话一样。顾敏轻笑,随即又问一旁的瘸子,道,“你们为何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