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陈韬去东市买纸笔,听闻大观专程为参加会试的举子准备了特质考篮,考篮里面配有一套笔芯镂空的竹制宣笔,是由有几十年功夫的宣笔匠人亲手所制。还有一沓宣纸,挖补刀和浆糊等物。
除此以外,更有大观特质的蜡烛、小凳、枕头、面盆、衣竿、水筒等物任意搭配。考篮还起了各种吉利的名字,列如步步高升篮,百尺竿头篮,蟾宫折桂篮等等。
东西好,花头足,很是风靡。陈韬也是慕名而来。
刚走到大观门口,便见隔壁一阵喧嚷。陈韬忍不住走了过去。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正叉着腰和一位二十多岁的学子理论。只见少女仰着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正气鼓鼓的和一旁的书生理论。
“你的迂腐书生好没道理,怎么女子就不能当掌柜了?你在这里之乎者也的说了一大通,我告诉你,我统统听不懂!”
一旁的书生早已经气得脸红鼻子粗,指着那少女道,“你这个牙尖口利的小姑娘,气死我了,你看你哪有女子的德言容工,将来肯定找不到夫家!”
“哼~!”少女冷笑道,“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我劝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回去多读点的书,免得这次会试不中,还要连累家中父母妻儿陪你受苦!”
那书生被这少女当着众人的面这般羞辱,忍不住就要上前动手打人,可少女身形十分灵活,立马散开了,还冲着书生做了个鬼脸。
“你这个臭书生,说不过就动手,懂不懂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少女一脸痛心疾首的摇着头。
周围的笑声让书生更觉没有面子,他怒吼一声,冲着那少女就要揍过去。
陈韬看不下去,伸手拦住那人,“兄台,君子动口不动手,更何况对面是一位女子,这样未免有失风度。”
陈韬长年跟着父亲一同到乡间,时常和农民一道耕田种地,自然力气极大。那人拗不过他,冷哼一声,便握着手腕离开了。
少女见书生走了,还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偷偷溜出门的许琳。
“篱姐姐,你没事吧。”许琳转身安慰一旁红着眼睛的另一位少女罗篱。
罗篱摇摇头,劝道,“琳姐儿,让他念叨两句就是了,何必和他争论。”
让许琳这位大家闺秀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罗篱十分内疚。因为她尴尬的身份—连庶女都不如的外室女,她身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许琳是唯一一个不介意她身份,和她做朋友的人,她很是感激。
这家小小的油布店,是罗篱用自己偷偷攒的银子开的,平日里卖些油伞,油布窗帘之类的小东西,罗篱只请了个小伙计帮忙照看,大多数时候自己回来帮忙。
也因此,才会招来买油布书生的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