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倒是把萧将军给吓住了,他吃惊的看着李老大人,一脸懵圈!
“你给我跪下!”李老大人站了起来,瞧着拐棍,扯着嗓子叫道,因为年纪大了,萧将军甚至能够感受到李老大人的骨头在动。
萧将军虽然不解,却还是老实跪在了地上,他与薛夫人的父母早已故去,可以说李老大人是他和薛夫人唯一在世的长辈。
“舅父,你这……”薛将军有些委屈的问道。
“哼,你还知道叫我一声舅父啊。”李老大人瞧见他这模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怎么着,你以为这世上没人管得着你了,你就开始狂妄自大,目无君父。你瞧瞧你,今天都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话!他年纪再小,也是圣上,怎能由得你胡来,我看你几十年白活了。”
萧将军忙道,“我可没有不尊重圣上,我只是不服气严贼祸国!民间多少人咒骂他,多少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
李老大人拿着拐杖就往他身上敲了几下,怒斥道,“你还有脸说,严大人和你同为陛下臣子,是好是坏,自有陛下圣裁。更何况如今严相是首辅大臣,你又凭什么在严相面前大呼小叫,没有尊卑。”
这下萧将军气得仰着头瞪了一眼李老大人。
李老大人坐在椅子上,语重心长道,“晋国建国两百多年,跟着祖皇帝开疆辟土的人那么多,凭什么只剩下萧家依旧是尊贵如初?你想过没有?”
“我萧家固守两江,战海寇,荡百夷,为司马家立下汗马功劳!”萧将军一脸得意道。
李老大人冷笑,“当年蒙家扫平西南,为晋国打下了半壁江山,功劳不比你萧家高?甚至出了一位皇后,与皇帝不比你家亲近?可为什么不得善终?还不是因为蒙家子弟失了敬畏之心,迷失在权势之中,闹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萧将军撇了撇嘴,“蒙家那是自作孽,我们萧家可一向对朝廷尽忠。”
“当年你年轻气盛,着急想要去西北建功,被严相拦下,因此你一直怀恨在心。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输了,萧家必然受你牵连,如何立足两江,若是你赢了,朝廷如何封赏你,萧家也是握着一方军权,难不成还能让你控着西北?”李老大人叹息道,“你却因此记恨严相,实在荒唐。”
萧将军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李老大人,“我从未想过西北军权,只想赶走辽人!”
李老大人摇摇头苦笑,“你怕是被人吹捧久了,自视太高。你凭什么觉得你就能赶走辽人?当年顾北怀,年少成名,又出生西北将门,和辽人斗了几十年,都未曾赶走辽人,你凭什么觉得你比顾北怀更厉害。若是你死在西北战场,那萧家会如何,两江会如何?”
萧将军很想说我不会,但却没有勇气张嘴,心底那股子怨气,终究变成了无奈。
“再说说你这一次,有没有平心静气的想过,若是信王真是无辜,那你让他到京城,见着陛下自己说清,便万事没有。你却偏偏擅离职守,跑到京城胡闹,哪象是个一个二品将军应该干的事情!”李老大人说的痛心疾首。
“舅父,我年幼时在宫内呆过一段,那时候钟妃娘娘正得宠,还曾救过我性命。如今信王这般,我自然要报答钟妃娘娘的恩情。”萧将军叹道,“我也不信信王会通辽。”
“人证物证俱在,你若不信,往刑部,往大理寺查去。你要为信王主持公道,也要找出此事中的蹊跷和证据,给信王一个清白,而不是一通胡闹。”李老大人见萧将军歇了气焰,也好生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