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泪水如雨珠落下。
“可是,我不同意。”怀熙大声叫道,“我不同意,去他妈的继承人,去他妈的皇位,我只要你,我们成过亲,说好的一生一世,说好的白头偕老。我不管,孩子可以不要,你不能出事。”
“怀熙,只要我生下皇子,我就可以带着你离开皇宫。”司马曜继续道,“到时候我们去真定,去夏州,去西宁,去很远的地方。”
怀熙的眼神逐渐迷离,“可是,若是没有你,天涯海角,我一个人去,也没有意义。”
“太医并没有说我必死无疑。”司马曜抹着泪苦笑,“我自幼运道就比常人好,不然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你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
一旁的齐嘉此事已经沉了脸,他就知道,小皇帝这么快的将他放到尚书之位,必然另有深意,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陛下!”齐嘉跪在了地上,“陛下万万不可。”
“齐大人,我心意已决,还请齐大人看在我们君臣之间的情谊,看在与皇后父子之间的情谊,将来,替我照顾好皇子。”司马曜的声音带着几分苍白。
“陛下,不可。”齐嘉磕头,“先皇交重业于陛下,陛下御宇多年,文治武功,颇有建树,晋国将兴,如燎原之火,起于微末。若此时,陛下有任何变故,晋国都将陷入另一场危机之中。”
“陛下,你还记得元和二年吗?花州洪灾,信王叛变,靖西王叛变……一桩桩一件件,皆因主少国疑之故。臣没有严相的本事,若再来个元和二年,这晋国怕是岌岌可危,任人宰割,千秋功业,毁于一旦,陛下与臣,将有何颜面于地下见列位祖先?”齐嘉言辞恳切。
“元和二年……”司马曜嘲讽的笑着,“是啊,一切就像在昨天,信王,李元泽,辽国,花州……宏图伟业……可是齐大人,你知道我站在这个位置上,多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吗?你知道怀熙在宫里,过的多么憋屈可怜吗?我和她,就像是金笼子里头的鸟儿,一点儿自由都没有。”
司马曜站起身,神色凄婉,她看着空中,轻声道,“父皇,你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问过我吗?我一个人在这高高的宫殿里,看着你们勾心斗角,互相倾轧,我有多么不愿意听,不愿知道,不愿意说话吗?齐大人,我想做一个好的皇帝,可不论我怎么努力,我站在这个位置上,都显得那么可笑。”
“陛下,你做得很好,比任何人都做得好。”齐嘉真诚的说道。
“那齐大人,你能让满朝臣工接受,他们匍匐叩首的陛下,是一个穿着龙袍的女子吗?你能让全天下人接受,女人站在天坛之下,代表天下百姓祈求神明庇佑苍生吗?”司马曜嘲讽的问道。
齐嘉抿着唇不回答。因为他心底知道,不可能。
“齐大人,你看,你也不能。”司马曜失望的说,她走到顾敏面前道,“齐夫人,我可真羡慕你,你以女子的身份,在战场上和男人们一样,立下赫赫战功,甚至比男人们都做的好。你看,我比我父皇做的好,但我却不能说我是女子。”
顾敏深表赞同道,“不论男子女子,都能顶天立地,都能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或许现在,身为女子做皇帝并不能被所有人接受,但迟早有一天,女人也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天坛之上,书写在史册之上。只是,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