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云少泽前来，告知沈照为顾凝内力疗毒的方式。

沈照仔细记下，每日按照时辰为顾凝运功逼毒。

顾凝昏昏沉沉的，从回来就再没醒过，但被那毒折磨，时时梦呓。

沈照陪在她身边，耳朵凑过去，清楚地听到，她又在一声一声地唤着“阿照”，明明很低很低的声音，他却能从其中听出她许多情绪。

时而欢喜，时而哀伤。

沈照坐在床边，看着这样的顾凝，心里五味杂陈。

喜欢是假装不出来的。

她对他真的情根深种，刻在了心里，可自己……那天毫不留情地怀疑了她。

怀疑她靠近自己，靠近侯府的动机。

他扪心自问，如果两个的感情是一杆秤，他这一边，怕是比顾凝的那一边要轻许多。

一个他喜欢的姑娘，满心满眼都是他，这本来是一件让人很甜蜜，很窝心，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可中间却偏偏掺杂了别的事情。

想起君临风浑身是伤，破碎的几乎不成人形的样子，沈照看着顾凝，心中纠结复杂，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他轻轻握住了顾凝放在被子上的手，喃喃说：“阿凝，到底为什么……”

……

丞相府寒月轩

相府的火已经灭了，但苏清寒心里的火，却熊熊燃烧。

柳一舟站在边上，斟酌着开口说道：“那两具……女尸，确定一个是顾凝，另外一个是派给顾凝的锦画。”

火油加上干燥的天气，过大的火势根本无法控制，雅苑付之一炬，里面的人也烧成了焦尸。

但身形，年龄全都对得上。

这是丞相府，龙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没有人看到顾凝离开，那雅苑之中的女尸，也必定是她了。

苏清寒没有说话，蒙着眼睛的白绢系带，垂落在他后脑上。

整个寒月轩冷的如同极北寒冬，没有人知道，苏清寒在想什么。

柳一舟迟疑了一下，说道：“主公不要担心，最近这段时间，属下已经派人暗中偷学了顾凝给主公针灸的手法，不会耽误主公解毒。”

还有顾凝开的药，方子都有记录，以及眼睛上敷的。

没了顾凝，现在问题也不大。

苏清寒却忽然冷喝一声：“贱人！”

并且随着这一声低喝，苏清寒手边的一只小香炉应声碎裂成无数片，掉的地面上到处香灰。

“主公息怒！”寒月轩内伺候的下人全部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大气也不敢出。

柳一舟也是微微一惊。

已经有好久没看到苏清寒发这么大火了。

那一声“贱人”，当然是骂冯妙的。

柳一舟暗暗吸了口气，忖道：看来主公真的是很看重那个顾凝啊，因为顾凝被太后弄死了竟然这么生气。

此时他竟然有些庆幸。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红颜祸水等等诸多词汇从脑子里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