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萧倾月抿了抿唇,心中猛然一跳。
“没有什么。”萧润青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她道,“如今既然你确定要为了煜王解毒所需的药材,与那紫鹤轩走一趟,那为父的,也就只有搁置这个计划了。”
“所以……一开始,爹是打算拼了自己的这条性命,来围杀紫鹤轩的吗?”萧倾月却是紧紧地抓住萧润青之前的话,开口问道。
见她一句话尚未说完,眼圈已经开始发红,两颗清泪就这么盈盈悬在眼眶上,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萧润青无奈地叹息一声,揉了揉她的长发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虽说爹相信你既然答应了与煜王一道出使北秦国,定然是有着自己的把握,但就算是这样,爹也无法放心让你去冒这个险。”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是在接到东秦皇以及萧倾月的书信,上面仔仔细细地将一切事情都如实托出,且萧倾月再三保证了自己绝对会谨慎行事,安然归来之后,萧润青依旧无法放下心来,连续多日不眠不休,制定了这一番计划。
且再三推演计划,从一步步蚕食紫鹤轩身旁三千将士,到最后围杀紫鹤轩的地点,行动,打斗配合,以及最后的杀招,点点滴滴,哪怕一分一毫,都推演了无数遍,直至将成功率最大化之后,才稍稍安心几分。
“爹……”听到萧润青这一番话,萧倾月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着开口说道:
“对不起,是女儿让你担心了!”
“傻孩子,这怎么能够怪你,若是真的要怪,就怪爹还是太弱了,即便驻守边疆数十年,依旧不能够为你打拼下一座坚实的堡垒,为你挡去所有的风雨,护你平安喜乐地生活。”
萧润青苦涩地一笑,轻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虽然女儿已经长大了,有着超乎许多男子的聪慧与武功,但在他看来,她依旧还是那个襁褓中弱小的婴儿一般,需要人精心呵护,容不得他人伤害分毫。
“爹真的无需自责,须知温室之中长大的鲜花,虽娇贵,却经不起风雨,女儿从来不是娇花,而是一直向往着成为一只翱翔的鹰,只有自己独自飞翔,经历风雨,才能见识到真正广阔的世界,所以,爹,如今我已经长大,是时候放手让我自己飞翔了。”
萧倾月将萧润青眼中的自责与愧疚看入眼中,轻轻摇了摇头。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躲在谁人的臂膀下遮风避雨,无论这个人是夜瑾煜还是萧润青。
“月儿,爹为你感到自豪。”
萧润青看着面前笑容从容淡然的少女,眼前不觉再次浮现出那个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女子。
若是迦瑶看到了如今这般优秀的女儿,一定会非常欣慰吧!
只是……无论如何,他终究是愧对她们母女的。
无论是为人夫还是为人父的责任,他都没有尽到,只为,忠孝难全,家国,亦是两难全!
一夜无话,次日,好眠了一夜的烈阳军精神奕奕地出发,直指临风坡。
一如早已经定好的计划,由萧润青带领着一千骑兵,正面迷惑敌人。
马尾上绑着树枝前行的马儿,行走之间,带起滚滚黄沙,远远看去,声势浩大。
临风坡上,紫鹤轩懒懒地躺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滚滚烟尘,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意。
同样都是三千人,自己如今占据了最佳的地势,易守难攻,就算对方是身经百战的战神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