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徒儿实在。。。”刘毅和程冲斗坐在一桌,也是阮星有心,特地将刘毅的位置和程冲斗安排在一起。刘毅刚想对程冲斗说抱歉的话,却被程冲斗一把止住了话头。
有明一代已经和后世差不多了,都是圆桌吃饭。开席的时候摆上几桌,排在最前面的那一桌正对着大门的位置当然就是主座。今天这个主座确实有些难办,照理说卢象升是贵客,按照华夏的待客之道当然是卢象升坐这个位子,可是刘毅的官职又要高于卢象升。让阮星略略有些犯难,但是卢象升何等人物。他知道在安庆卫刘毅才是领头羊,无论如何自己作为下级不能抢他的风头,卢象升和刘毅谦让了半天,在卢象升的一再坚持下刘毅坐在了主座上,左手是卢象升,右手是程冲斗。这样既体现了卢象升贵客的地位,又体现了刘毅的孝道。再往下自然就是王嵩史可法阮星等人了。
落座完毕,刘毅刚要和程冲斗说两句便被程冲斗叫停,程冲斗轻声说道:“毅儿,今晚的贵客是卢大人,为师已经常住芜湖县城,以后咱们叙话的机会多得是,千万不要因为为师怠慢了贵客,卢大人是北地豪杰,应当多多结交才是。”
刘毅点头称是。菜还没上,卢象升率先开嗓:“早就听闻程老先生乃是南地武术大家,在下虽是文官,但是也曾略略学习过武艺。平生最是佩服武艺高强之人,比如刘将军这种万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之人就让卢某万分钦佩。”
“小徒那只是一人之功,不像卢大人管理万民,卢大人切莫夸赞小徒,免得他生了骄慢之心。至于老头子,那更是中看不中用了,平生未立寸功,惭愧惭愧啊。”程冲斗看看刘毅,谦虚的说道。刘毅插话道:“师傅,你可别小瞧了卢大人,他的武功极高,一杆八十斤的偃月刀使得是虎虎生威,京师大战时,文士袍偃月刀,建虏人海中左冲右突,宛如关羽在世。”
“哪里哪里,刘将军切莫如此说。”卢象升拱拱手道。刘毅这么一说,程冲斗倒是来了兴趣,武术大家对武艺有着天生的兴趣,既然刘毅说卢象升武艺高强。可是卢象升明明是一个文官,怎么会有如此高强的武艺呢?还有他说他自己练过武,那他的师傅是谁?
“不知卢大人尊师是?”程冲斗小心问道。卢象升笑笑道:“不知程老先生可听过石敬岩石先生?”程冲斗大吃一惊,高呼道:“什么?你竟然是石敬岩的徒弟?”
刘毅一头雾水,这个石敬岩又是谁?没听说过啊,难道又是一号牛人。在座的史可法不清楚,王嵩倒是对石敬岩略有耳闻。此刻王嵩起身道:“莫非卢大人所说的石敬岩是苏南第一刀的石电?”“正是!王大人果然是博学多才,还听说过家师的名号。”
“石电是谁?”刘毅一脸懵的问道。程冲斗连忙解释道:“为师号称皖南第一枪,那石电石敬岩正是苏南第一刀,他早年在军中任职,说起来徒儿你不知道倒是正常,石电的年纪比为师略小一些,现在也已经六十余岁了,他的功夫都是战阵搏杀的技巧,有石家枪法和石家刀法两样绝学,想必卢大人学的应该就是石家刀法,怪不得我刚才看卢大人双臂孔武有力,根本不像拿笔的文人,倒像是拿刀的将军,原来原因在此。”
“程先生说的不错,刘将军,家师万历年间曾效力军中,但是咱们大明的军队,呵呵,总之一直是不得升迁,最高也就是军中的百户,万里四十二年,在几个弟子和一些武道上的亲朋的建议下脱了军籍,在常州府开了个武馆。那时我正好是常州府的童生,家里也一直有习武的传统,索性就将我送到了石先生门下,这才有了我现在的一身武艺。”卢象升这么一解释,众人才有些恍然大悟。刘毅打趣道:“师傅,徒儿斗胆提问,是您的武艺比较高还是石先生的武艺比较高呢?”
程冲斗摇摇头笑道:“你啊,自己也是习武之人,怎么能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呢,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南辕北辙如何比较。真要是说的话,为师的刀法不如石先生,枪法可能略胜一筹,应该是不分胜负吧。”刘毅立刻开玩笑道:“我看不如这样吧,两位师傅比不了,两位徒弟可以比试比试,我用枪对卢大人的刀不就知道孰高孰低了?”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卢象升闹了个大红脸:“刘将军,卢某一介文臣怎能和武将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