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日的颠簸劳顿,静夜美好,月光照在大街上,好似披着一层浓霜。
此时,街上行人寥寥,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在大街的岔路口处停下,相互道别。
花雨棠拉着凌菲鱼的手,忽闪著水灵的大眼睛,不舍道。
“过几日,民间有庙会,皇兄特准我出宫游玩,到时候我来找你一起玩。”
凌菲鱼长这么大只有叶婉槿这种生死之交的密友,想不到还能结交看似柔弱,内心坚强的花雨棠,只可惜眼下情况特殊,不能向她表明真实身份,见她事事这般为自己着想,多少还是有些心怀愧疚。
“无玥,公主就交由你护送回宫了。”
苏暮白说著在经过他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头,朝凌菲鱼做了个上马车的手势。
“太傅夫人,就此别过了。”
南无玥朝凌菲鱼拱手抱拳,便请公主尽快回宫,想必陛下寻不见她的这几日,定会着急上火。
花雨棠恋恋不舍地上前拥抱了下凌菲鱼,在南无玥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待马车缓缓行驶向前,依旧趴在车窗上,用力地朝他们挥手告别。
凌菲鱼静静地站在那目送马车渐渐消失于夜幕深处,跟随着苏暮白回到了侯府。
刚进门,便见熙春匆忙迎上前来,十分关心她这次回来后的心情,掌灯领着他们前去给太夫人报个平安。
内室中,点着一盏安神香,升起袅袅青烟弥漫整间屋子,氤氲著宁静的氛围。
太夫人此时听闻他们回来了,正斜斜地倚靠在软榻上,手中捧著盏热茶,正好迎面走来苏暮白和凌菲鱼,朝她请了个安。
“你这趟回去祭奠你的父亲,走得匆忙,我作为亲家,本该随你一并回去的。”
凌菲鱼连忙颔首道。
“此番父亲病逝过于突然,儿媳归乡心切,未能及时禀明婆母,还望婆母见谅。”
太夫人体谅的点了点头,不禁摇头惋惜道。
“我这亲家公一生清正廉洁,本是书香门第,却不愿考取功名利禄,如今到头来竟家道中落,混得个一贫如洗的下场。若不是老侯爷生前念及两人世代相交甚好,自然也成不了这门亲事,咱侯府的大门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进的。”
凌菲鱼听出她话里有话,内心正义的小火苗瞬间燃烧,开口解释道。
“婆母,家父为人正直,不屑与人同流合污。”
太夫人听出她话中其意,是指朝堂上尔虞我诈的人心,于是捏著杯盖刮匀茶沫。
“你这话说的倒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与你父亲也相识了几十年了,他好高骛远,心怀大抱负,到头来不也是家道中落了。”
凌菲鱼见她这般污蔑叶老爷,报以微笑地反驳道。
“婆母好生健忘,这人哪有一帆风顺的,儿媳还听闻以前侯府也濒临绝境,最后不也是靠着我那仙逝的婆母的嫁妆,才绝境逢生的。”
太夫人一时语塞,只要提及那个小贱人,便气结于心。
当年,若不是她勾引老侯爷,老侯爷也不会宠妾灭妻,她这个当家主母委实憋屈。
“太夫人,这门亲事说来不止是父亲和岳丈大人达成的共识,而是当今圣上亲自御赐的婚事。以太夫人的言下之意,是在指责陛下不该让叶家同侯府攀亲?”
苏暮白冷不丁的补充一句,只见太夫人的脸色愈发难看,如坐针毡。
从内室出来后,徐徐清风穿廊而过,枝头的粉红花瓣扑簌簌地迎风飘落,在地面铺就一条花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