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微风穿廊而过,吹落枝头的花瓣,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三婶婶被他这番话说的瞬间怔住,一旁的华馨也停止了拭泪,母女俩对视一番,心中莫名的心虚起来。
“三太夫人,轩哥儿如今关押在牢中,不能坐视不管啊......”
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名婢女,不顾自己卑微的身份,哭求道。
凌菲鱼从熙春的口中得知,此婢女心悦轩哥儿已久,每次轩哥儿登门拜访,便倒贴上去产生暧昧,一心想攀上高枝。这次轩哥儿被抓了,她比任何人都要着急,生怕这好不容易能翻身的机会毁于一旦。
三婶婶本来还在纠结中,被挑事的婢女这样一戳,又不免动摇起来。
凌菲鱼见苏暮白的脸色阴郁,整日面对府中这些豺狼虎豹,他能忍受二十多年也实属不易,原来每个人表面再风光,家家也有本难念的经,不免心生同情。
“三太夫人,轩哥儿自小娇生惯养,在那座冰冷的牢中定是又冷又饿,说不定还会被大刑伺候。他可是您的骨肉啊,您忍心让他待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吗?”
婢女见三婶婶面对苏暮白的冷漠,几乎无能为力,仍不死心地继续挑唆道。
三婶婶面露痛苦,正欲开口继续纠缠苏暮白,却见他负手背过身去,根本懒得搭理她。
她深知他的性子,一旦认准的事情,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竟一时间束手无策起来。
婢女见状,不顾尊卑,跪行上前不住地朝苏暮白磕头请求起来。
“二爷,轩哥儿可是您的手足兄弟,如今您位高权重,岂能不顾兄弟之情,放任不管!”
凌菲鱼见她当众咄咄逼人,将这个烫手山芋硬生生要塞给苏暮白去承担这一切,为了声张正义,也为求自己不受到迁怒,不由分说地上前第一次动手扇了婢女一个响亮的耳光。
“住口!这院中还轮不到你在这发号施令。”
凌菲鱼拿出太傅夫人的气势,当众教训婢女,强烈地气场瞬间震慑住在场的众人。
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白兔,竟也有如此霸气侧漏的一面。
那婢女被这巴掌彻底打懵了,熙春则接到凌菲鱼的命令,叫来两名小厮将她拖下去逐出府上。
苏暮白闻声回头,见凌菲鱼正挡在自己面前,毫不畏惧地迎上长辈们犀利探究的目光,不禁眉头挑了挑,一直以为她是个不经世事的花瓶,想不到竟也有些小脾气。
“叶婉槿,在长辈们面前,你休得无礼!”
太夫人也着实被她这出其不意的一巴掌惊住了,继而缓过神来,责怪道。
“婆母莫见怪,委实是下人不懂规矩,在三婶婶面前失了礼数。”
凌菲鱼恭恭敬敬地颔首道。
三婶婶如今正是求人时候,委实不好有责备之言,于是连忙岔开话题。
“不妨事,婉槿也是一片好心。只不过,我家轩哥儿他......”
说到痛处,又忍不住啜泣起来。
“三婶婶,夫君他刀子嘴豆腐心,自有安排,您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倒不如先回去容我们再商议下。”
凌菲鱼端庄得体地劝慰道,这才让三婶婶等人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离开。
夜色深沉,深黑的天幕散布著零星,月亮则调皮的躲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歇房中,凌菲鱼见苏暮白一脸深沉的端坐在桌前,又独自喝起闷酒来,于是默默地在他身边坐下,耐心地陪着他,尽可能体现出温柔体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