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窗外阳光正暖,院中清风徐徐拂过,吹落枝头的片片桃花瓣,在地面铺就一条花地毯。
凌菲鱼正端坐在书案前,翻阅著因伤势耽搁下来的账本,打算好好的梳理下每个田庄和园林的账目,抽空前去巡查一下,以免又遇见像程皓那样黑心的管事。
如烟正抱着一罐子蜜饯坐在一旁陪着,吃得不亦乐乎。
柳嬷嬷则微眯起眼睛,手法娴熟地纳著鞋底,为她亲手做一双柔软舒适的鞋子。
凌菲鱼看疲倦了,放下账本揉了揉眼睛,抬眸朝门外眺望,这几日苏暮白夜不归宿,行踪不定,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夫人,我这锅里还炖着人参乌鸡汤,一会端过来给你尝尝鲜。”
柳嬷嬷见她看起来很是疲惫,连忙贴心地说著,便起身前去看看汤炖好了没。
转眼间,凌菲鱼便喝上了味道鲜美的汤,一旁的如烟也沾了光,捧著碗津津有味的喝着。
“柳嬷嬷,你的手艺真好,这汤让我找回了幼时的感觉,想起了我的母亲。”
柳嬷嬷则满脸慈祥的看着她,贴心地为她碗里添些鸡肉,见她长得瘦瘦小小的,生怕造成营养不良。
“我家白哥儿自小也很喜欢喝我炖的汤。说起来,自从老夫人病逝后,白哥儿就没了母亲,在这府中饱受欺凌,受尽了委屈却顽强地不肯低头妥协。老侯爷对他很是严厉,稍稍不如意,便用家法伺候。每次我都是含着热泪为他上药,可他却向来不哭不闹,连滴泪也不曾流过。”
柳嬷嬷说到此处,眼眶瞬间湿润,忍不住长叹口气。
“在这府中,人人都惦记着老夫人和老侯爷留给白哥儿的那份遗产,经常在外面刻意抹黑白哥儿的名声,将他塑造成玩世不恭的形象。好在白哥儿也算争气,韬光养晦,奋发图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无人敢欺,老夫人若是在天有灵,定会很欣慰。”
凌菲鱼静静地听着,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太傅大人,幼年竟是这般凄苦,不过看他平日里挺佛系的,几乎从不与任何人结交,不过一旦触犯了他的底线,确实狠起来十分骇人。
转眼便到了日落西山,凌菲鱼在经过书房时,无意间发现有个婢女蹑手蹑脚地擅自闯入,于是留了个心眼,跟上前去一探究竟。
当她刚推门而入,便瞧见那婢女匆忙拿着帕子擦拭著书架,显得很是紧张的样子。
“谁让你不经准许,擅自进来的?”
凌菲鱼神色肃穆,发问道。
婢女很明显浑身一僵,连忙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来,支支吾吾道。
“奴婢、奴婢是来打扫书房的。”
凌菲鱼见她看起来并不面生,应该是专门负责清扫院中的,怎会无故前来打扫书房,于是缓步逼近她,试图逼问出真话。
“我再给你次机会,倘若你不说实话,我自有法子让你主动交代。”
就在凌菲鱼将她逼至书架角落时,婢女情急之下想要逃走,却无意间将苏暮白最喜欢的玉如意打碎在地,碎片顿时四下飞溅,刮伤了婢女的脸颊,吓得她一个劲地摇头否认。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凌菲鱼见她睁眼说瞎话,正欲教训她,却忽闻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紧接着,响起一道冷冽地声音。
“方才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