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夫人离开后,苏夕迟屏退了闲杂人等,整个正堂只留下他们几人相互对峙著,彼此僵持不下。
“叶婉槿,这件事倘若追根究底下去,会牵连很多人,只怕连苏暮白也会被牵扯进这件案子。他现在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这朝中有多少眼红妒忌的人,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抓住他的把柄,以他目前的权势地位,你认为陛下不会对他心有提防?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下。”
凌菲鱼见他明摆着拿苏暮白作为要挟,逼迫她不得不退让一步,不予追究南宫姑母下毒之事。
她藏于袖中的指尖掐得微微泛白,心中虽有气,却不得不顾全大局,思索出万全之策。
苏夕迟见她面露难色,便知着实抓住了她的软肋,于是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润了润喉。
突然,大门猛地被推开,紧接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踏入门槛,冷呵一声。
“来人,将施毒者拿下,先押送至柴房,待我亲自审问。”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在场的众人齐刷刷地朝门口投去震惊的目光。
凌菲鱼见苏暮白及时赶来,心头一阵悸动,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弟,你疯了吗?那可是你南宫姑母,你当真为了一个女人,大义灭亲吗?”
苏夕迟见他居然不念及亲情,执意要将南宫姑母治罪,情急之下,猛地从正欲上前捉拿南宫姑母的随从身上夺下佩剑,锋利的剑尖在空中划了几下,厉声道。
“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苏暮白面不改色地挥了下手,随从见状,不顾苏夕迟持剑相向,强行将南宫姑母拖行下去。
“苏暮白,我看你是不想保住太傅之位了,这件事若是传入陛下耳中,只怕你也脱不了干系!”
苏夕迟气急败坏地将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双目赤红,好似一头暴怒的狮子。
岂料,苏暮白目不斜视地慢慢朝凌菲鱼走去,脖子上的那把利剑很明显往后缩了下,却随着他的身影慢慢移动,以示威胁。
“我都知道了,夫人真是妙计。”
凌菲鱼眼底满含忧心,面对苏夕迟的威胁,她承认不光要为自己着想,更要为大局考虑。
苏暮白伸手揽过她羸弱的肩头,面不改色地看向苏夕迟,无所畏惧道。
“不用兄长开口,我自会主动向陛下说明原由,陛下乃是明君,这是非对错,心中自有一把尺子来衡量。”
苏夕迟听闻脸色愈发难看,一时间竟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顿了顿,稍稍缓和许多后,将矛头指向凌菲鱼,不禁嗤笑起来。
“好好好,叶婉槿,你嫁入侯府就是来要债的,你就是个红颜祸水。”
凌菲鱼见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反咬一口,正欲开口反驳,却被苏暮白提前抢过话头。
“兄长此言差矣,我家夫人向来性情温厚,倘若不是此次下毒案件,怎会把一向温柔的人逼入这般绝境。再者,错明明在于南宫姑母,与我夫人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