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阵凉风灌入窗棂,凌菲鱼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趴在书案上睡着了,想必身体尚未痊愈过于虚弱,才会犯困嗜睡。
当她缓缓起身时,搭在肩头的锦袍滑落下来,拾起细看,竟是苏暮白今日穿的那件外袍。
凌菲鱼环顾四周,见天色已晚,苏暮白却不知所踪,书案一角摞著一沓子整整齐齐的奏折,于是揉着酸痛的颈部,披着月色离开书房,打算回到歇房好好睡一觉。
当她刚走到院中,突然发现有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东躲西藏地避开巡逻的小厮,悄无声息地朝侯府后门溜去。
凌菲鱼担心会是盗贼,于是留了个心眼跟上前去,当一路跟到后门时,躲在假山后观望那几道身影正在低声交谈。
婢女趁著四下无人,连忙将鼓鼓的两袋子银钱塞进南宫姑母的怀中,转达太夫人的话。
“太守夫人,这是咱家太夫人给您带的盘缠,外头已经备好马车接应您,您先到乡下那处幽静的小屋暂避风波,待太夫人说服二爷网开一面后,您再回来。”
南宫姑母此时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起皮,浑身乏软无力,若不是有两名小厮搀扶著,根本没力气逃出来。
婢女想了想,接着补充道。
“太守夫人,希望您千万别怪罪我家侯爷和侯爵夫人,毕竟二爷权势在手,素来心狠手辣,整个侯府都对他没辙。”
“此仇......我一定会报的......太傅大人又如何......我就不相信他能有多清正......”
南宫姑母怨念深重地扫视著侯府的一草一木,一想到这几天的残酷折磨,恨不得将苏暮白和凌菲鱼千刀万剐,也难泄心头之恨。
婢女见时机正好,焦急地催促道。
“太守夫人,事不宜迟,您快些走吧。咱家太夫人也是冒着危险私自给您放了,万一惊动了我家二爷,再想走可就来不及了。”
就在两名小厮准备将南宫姑母架出去时,凌菲鱼躲在暗处听得一清二楚,见她马上就要逃走了,心急如焚地抠著假山,快速思索对策,决不能让这个施毒者逃之夭夭。
“南宫姑母,你今日休想离开这侯府半步。”
正想着,那走到门前的南宫姑母突然体力不支地瘫软在地,身侧的两名小厮触不及防地摔成一团,却不敢大声哀叫,手忙脚乱地将她重新搀扶起。
就在这紧要关头,忽然背后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委实吓了凌菲鱼一大跳。
“姑娘,你在这里呀,我到处找你......”
如烟半天等不到她回来,情急之下担心她发生了意外,便在府中到处寻找她的影踪。
凌菲鱼见一道气喘吁吁地身影,正提着一盏灯笼朝她这边跑来,吓得连忙将其扯过,一把捂住如烟的嘴,却早已为时已晚。
只听那婢女传来尖利地质问声。
“谁在那?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