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扔掉的东西尚且捡不回来,更何况丢掉的是人心,一旦把心弄丢了,那人还会站在原地痴痴地等待吗?更何况,本就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既然丢掉了,何必还要回过头来去找回,握不住的沙子倒不如扬了它。”
颜璎洛被她的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双手死死地拧著绢帕,暗自发泄心中妒恨。
当来到大门口,正欲下台阶时,凌菲鱼刚迈出脚,便瞧见有只小巧的脚故意伸过来想要将她绊倒,当着侯府大门前这人来人往故意出糗难堪。
凌菲鱼反应敏捷地收回脚,让颜璎洛的诡计尚未得逞,见她一时未站稳,报以好心的提醒道。
“颜姐儿,当心台阶,别摔倒了。”
谁知,颜璎洛见计谋未得逞,愤愤地瞪了她一眼,大步走下台阶,脚下忽地踏空,身形不稳地向前冲了几步。
眼看即将摔倒在地时,她慌乱之下顺着惯性展开双臂,努力掌握平衡,却不偏不倚地迎头撞上门前拉马车的黑马。
黑马转过脸吐出又肥又大的舌头舔了她的脸颊,吓得她尖叫连连的避开,接连冲撞到几个路过的行人,很快便摔成一团,哀叫连连,场面一度混乱。
凌菲鱼见她这般轰轰烈烈的摔倒,很快便引来过路行人的围观,有的人还认出了她的身份,对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颜璎洛见自己出大糗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尖叫着让随行的婢女小厮将她搀扶起来,灰溜溜地钻进马车逃离此地。
凌菲鱼目送著那辆马车渐行渐远,转眼便消失于茫茫人海中,瞬间收敛起嘴角的笑意。
总算是把这尊大佛送走了,不过经过今日这件事一闹,只怕颜璎洛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这侯府中的豺狼虎豹本就令她应对的心力交瘁,想不到如今又添个颜璎洛,今后的侯府可谓是更加闹挺了。
就在凌菲鱼忧心忡忡地回到歇房,刚进门入眼尽是一片白花花的肌肉线条,在细碎阳光的折射下,闪烁著清浅的光晕,那光洁的后背上有几片淤青,苏暮白举着白玉瓶正一点点地上著药。
自从上次遇刺时,身上多多少少还是受了点伤,却并无大碍。
平日里,他从不会将受伤之事挂在嘴边,只因担心被有心者钻了空子,在他最为虚弱时对他痛下杀手。
以他目前的位高权重,早已成为朝中官员们眼中钉,肉中刺,那一双双犀利的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为了抓住他的把柄,将他一网打尽。
凌菲鱼见他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裸露著线条分明的上身,那光洁如玉的后背看得她脸红心跳,吓得连忙捂住双眼,背过身去,思绪瞬间混乱了。
“你、你为何突然大白天的脱衣裳?”
谁知,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答,凌菲鱼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轻轻地打了下嘴巴,猫著腰正欲蹑手蹑脚地离开,却被他开口叫住。
“你若不忙,过来帮我上药。”
凌菲鱼心中徒然一惊,捂住脸僵硬地转过身来,透过指缝间偷偷地瞄向他。
只见苏暮白微微偏过头,那棱角分明的侧颜在投入窗棂中的那束光线下,好似一件上等的精美工艺品,令人不敢亵渎。
“这、这可是你主动开口让我帮忙的。”
凌菲鱼连忙表明态度,以免回头被他倒打一耙,说是她毁了他的清白之身。
她做深呼吸状,艰难地迈开步伐,一副视死如归状地走向那伟岸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