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凌菲鱼见苏暮白执意不肯请大夫前来诊治,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亲自为他上药,好在他自小便是由柳嬷嬷照顾长大的,柳嬷嬷老家又是开药铺的,多少还是懂点医术,为他配了点汤药内服,能加快伤口愈合。
凌菲鱼回想起颜璎洛自从在山洞撞见他们包扎的那一幕,想必是误会了,并且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头也不回地便驾马离去,林啸前去追赶都唤不回她。
苏暮白对于颜璎洛负气离去之事,无动于衷,好像对于她千金大小姐的小任性早就习以为常。
凌菲鱼虽然仍对围场遇袭之事耿耿于怀,总觉得这件事并非那样简单,好巧不巧的遇见黑衣人行刺,刺客虽然是以刺杀苏暮白为幌子将她引入圈套,实际上却是冲她而来。
可是她向来小心谨慎,虽说在侯府四面树敌,但他们也不会笨到在苏暮白眼皮子底下动她,这分明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
殊不知,苏暮白十分上心这次围场遇袭之事,暗地里则派林啸前去调查案件,势必要揪出幕后主使者。
竟然敢动他屋中的人,简直是胆大妄为!
这日,阳光正好,被雨水洗涤过的天空,好似明镜般透亮,浮游著几朵白云。
原本安静的歇房,偶尔响起几声轻咳,凌菲鱼倚坐窗前,手中捧著账本,逐一进行核查,阳光透过窗棂倾洒在她身上,浑身暖洋洋的。
自从上次淋雨受了凉,这咳嗽迟迟未见好转,却依旧操持着院中落下几日的大小事务。
这时,房门被轻轻地推开,柳嬷嬷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
“夫人,这是治咳嗽的汤药,喝下能缓解嗓子红肿胀痛。”
凌菲鱼向来最不喜吃药了,这人生已经够苦了,委实不想再添一味苦涩。
“夫人,这病是越拖越严重,回头身体再给病垮了,委实得不偿失。”
柳嬷嬷端著汤药,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凌菲鱼虽然浑身充满了抗拒,却抵不过柳嬷嬷的一片好心,只好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当她刚砸著嘴巴,娥眉都拧成了疙瘩,吐著粉红的小舌头散著苦味,忽然口中传来一股甜,只见柳嬷嬷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掌心摊开油纸,露出里面的粽子糖。
凌菲鱼见她笑呵呵地接过空碗,将手中的粽子糖放入她的掌心,转身便出去了。
捧着手中的粽子糖,不知为何,令她不禁想起幼年时,她也是害怕吃药。
每当这时,母亲也会变着花样给她准备了许多甜枣蜜饯,如此一来便让她不再那般抗拒吃药。
在柳嬷嬷身上,她仿佛寻回了一点母爱,心头涌起一阵温暖。
这时,只见门外传来熙春安慰如烟地声音。
“好了,别哭了,这别院的人仗着自己主子是未来的当家主母,仗势欺人乃是常态,别同她们斤斤计较了。”
凌菲鱼见如烟受欺负了,连忙放下账本,踏出门外,只见如烟正坐在台阶上,哭丧著一张脸,眼角还挂著两道清晰的泪痕。
“如烟,出什么事了?”
凌菲鱼向来最见不得她受委屈,关切地询问道。
“姑娘,我方才去东厨给你做点心回来时,正巧遇见侯爵夫人院中的小莺在搬运贵重物品时,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手滑打碎了物品,偏偏乱扣罪名说是我撞的。”
如烟说著说著又委屈起来,鼻尖发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