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微眯起眼,随着脸上的笑意,皱纹又加深几条。
“此番叫你前来,是有件事同你相商。”
说著,便摆了摆手示意她挨着身边坐下,显得更亲近些。
凌菲鱼见她很明显在套近乎,碍于长辈们都在,于是便体态贤淑的来到椅子上坐定。
“好儿媳,眼下你二叔父家里出了事,你看洵哥儿向来为人清廉正直,又是二郎的手足兄弟,只可惜近日遇人不淑,官司缠身。二郎在朝中当差,又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你帮着劝劝他,让他务必想办法把洵哥儿救出来。”
太夫人可谓是苦口婆心地劝说,见她面露难色,于是伸手覆上她的手背,语气深重道。
“你也知道,二郎向来比较叛逆,我的话他自是听不进去,眼下也唯有你才能劝动他。”
凌菲鱼见她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兜兜转转还是把这个要命的差事扔给他们夫妻接手,这件事非同小可。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万一苏洵当真私下结党营私,苏暮白出面岂不是驳了陛下的颜面,引得龙颜大怒可就岌岌可危了。
二叔父见凌菲鱼半天不表态,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索性坐不住起身来到她的面前。
“叶婉槿,你要懂得感恩惜福。你想想看,你们叶家虽然以前较为辉煌,但如今也是家道中落了。若是没有陛下的赐婚,以你的身份根本别想踏入侯府半步。可是,你婆母丝毫没有任何怨言,依旧诚心诚意的接纳了你,还将你视如己出。试问,普天之下,哪有一个做婆母能做到这般真心的对待儿媳?”
面对二叔父口若悬河地夸赞太夫人的种种好,凌菲鱼听着那字字句句真是愈发的讽刺。
“婉槿,你有所不知,二郎自小便与洵哥儿关系甚好,两人经常在一起读书习武。洵哥儿整天二哥哥长,二哥哥短的,打心眼底崇拜他二哥哥,就算是当了知县,也是以他二哥哥为榜样,立志要做个百姓敬仰的清官。”
二婶婶见她无动于衷,立即前来好言相说,试图以亲情前去打动她,说服她点头帮忙。
凌菲鱼被高高地架起,可谓是进退两难,于是报以恭敬地心态道。
“二叔父、二婶婶,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容我先禀明夫君,必须先征求他的点头才是。”
二叔父见她明摆着是想婉拒推脱这件事,于是脸瞬间垮了下来,怒气冲冲地指着她的鼻尖道。
“我们现在是好声好气地同你商量,这件事倘若征求二郎点头这般容易,我们也不会找你前来帮着劝说著点。你当着你婆母的面,给我一句准话,这忙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面对这不讲理的道德绑架,凌菲鱼骑虎难下,正思索对策如何先暂缓这件事,却听闻门外传来一道冷冽地嗓音。
“你们若有什么事,尽可前来找我,何必为难我家夫人。”
凌菲鱼猛地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身月白锦袍的苏暮白稳步而来,见他额前的两缕龙须发丝有些微乱,想必是刚接到消息,快马加鞭地从宫中赶回府上。
“夫君。”
凌菲鱼就像遇见救星般连忙起身相迎,两人眼神交汇的那刻,不用做过多的解释,却从他眼底看出了满满的安全感、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