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凌菲鱼在凉亭下观赏著池塘中的金鱼,时不时挥洒入鱼食,望着鱼儿们争先恐后的抢食吃,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何时我也能够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远离这些尔虞我诈的世俗纷扰。
殊不知,在城外的一处荒山野岭,二叔父一家子正挥泪依依不舍地送别苏洵。
“恳请各位官爷路上多照应下我儿,这是一点心意,还望收下。”
二叔父眼眶通红地给押送苏洵的官兵塞了些银两,打点一二。
“我这苦命的儿啊!你这般遭罪岂不是要我的命啊!我的儿......”
二婶婶看着即将被流放的苏洵,正被官兵们戴上枷锁,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就连二叔父也拉不住她。
“父亲,父亲!我不服气,我不服气!我明明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二哥哥不出手救我?为什么轩哥儿上次就可以无罪释放,就我偏偏惨遭流放,我不服不服啊......”
苏洵身穿囚服,身上戴着枷锁,整个人脏乱潦草,狼狈不堪,激动地声嘶力竭地呐喊,最后被官兵们生拉硬拽地带走。
“父亲,您想办法救救我,我不要流放,不要流放,救救我啊......”
整个荒山野岭回荡著苏洵凄厉地叫喊声,好似无形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二叔父一家子的心头,痛得默默滴血却无能为力。
二婶婶因为悲伤过度昏厥过去,二叔父手忙脚乱地架住她,气得牙齿咯吱作响。
“苏暮白,从此以后,我与你势不两立!”
夕阳西下,暮色降临,门前那一整排大红灯笼投射出盈盈红光,倒映着院中池塘,折射出清浅的粼粼波光。
凌菲鱼正倚靠在软塌上,单手撑头,面对书案上还剩下的一摞子厚厚的账本,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只听“吱啦”一声,如烟端著一盘子糕点推门而入。
见她满脸倦意,于是犹豫不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凌菲鱼见她端著糕点杵在那,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于是微微欠著身子,伸手拿过一块糕点,朱唇微启。
“如烟,怎么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
如烟见她都开口了,连忙将手中的糕点搁置她手边的桌子上,如是说。
“姑娘,方才我听林啸说,洵哥儿被判流放边疆,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凌菲鱼闻言,娥眉倏地蹙起,脸上透著微微讶异,本以为苏暮白只是嘴巴上不饶人,私底下还是会想尽办法救出苏洵,想不到他当真袖手旁观。
正捉摸不透苏暮白的心思时,只见如烟突然转身前去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神神秘秘地接着说。
“姑娘,我还听说结党营私这可是件掉脑袋的大事,稍有不慎就会株连九族,好在洵哥儿只是连带着被牵连入案,所以就判了个流放,最起码性命是保住了。还有件事......”
顿了顿,不知当讲不当讲,支支吾吾半天,纠结不已。
“继续说下去。”
凌菲鱼不知为何右眼皮突突跳个不停,闹得有些心神不宁。
“二爷其实对这件事已经尽力了,甚至还挨了陛下一顿板子,这才保住了整个苏家未惨遭株连九族,只可惜为整个苏家付出了这么多,还得遭受苏家人的责怪,真是替二爷不值得。”
如烟愤愤不平地攥紧小拳头,气鼓鼓地说。
正说著,忽闻院中传来阵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被轻轻地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