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您也深知夫君的脾气秉性,若是让他看见儿媳胳膊上的抓痕,指不定又要追根究底的问下去。”
这话是故意说给颜璎洛听的,想必他俩自小相识,定是深知苏暮白的性子,若是动了他的人和物,无论是谁,下场都很惨痛。
“太夫人,我没事的,还是不要惊动二哥哥了。我先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以免二哥哥见到我现在这般狼狈模样,委实有失礼数。”
颜璎洛听出话中其意,立马改口劝说太夫人,为了不给苏暮白留下坏印象,更不想激怒得罪于他,急忙话锋一转,将话题给岔开。
太夫人见当事人都不追究了,收敛起严厉的神情,被她挽著胳膊从凌菲鱼的身边经过。
凌菲鱼则始终报以恭敬地态度微微颔首,目送她们离开,却见颜璎洛经过时故意踩了下她的鞋面,令她不由得闷哼一声,隐约听见颜璎洛传来的一声窃笑。
“踩我?当心另只脚也给你崴了。”
凌菲鱼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小声地嘟囔一句。
果不其然,只见那一老一少的背影走着走着,突然颜璎洛脚崴了下,在倒下时慌乱地四下乱抓,却无意间抓住了太夫人的胳膊,连带着太夫人一并只仰八叉的摔倒在地,吓得跟随其后的婢女们大惊失色,手忙脚乱的将她俩搀扶起来。
整个院中都回荡著那“哎呦,哎呦”地哀叫声,惊飞了停留在枝头休憩的鸟儿。
凌菲鱼教训完她后,这才整理了下仪容仪表,对身侧捧腹大笑的如烟,轻语道。
“如烟,我们走。”
如烟点了点头,抬手拭去眼角笑出的泪珠,像只欢脱的燕子跟随着她朝歇房走去。
回到歇房,凌菲鱼刚进屋便瞧见苏暮白正斜斜地倚靠在方枕上翻阅书卷,听闻动静声,微微抬眸朝她望来,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必又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不动声色地将书卷搁置在床榻上。
“发生什么事了?”
如烟最沉不住气,正欲上前为凌菲鱼愤愤不平地诉苦时,却被她一个眼神,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没什么,都是些腌臜事罢了,不予理会便是。”
凌菲鱼不想给他徒增烦恼,于是调整了下情绪,将摆在桌上纳凉的药碗端起,来至床榻前准备伺候他服下。
“眼下,我只希望大人能快些养好身子。”
如此一来,她就不用那么辛苦的独自去面对这些吃人的“魔鬼”。
谁知,当她刚舀起一勺汤药送至他的嘴边,却见他那双如墨深黑的眼眸透著探究的目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看穿似的。
凌菲鱼被他这双炙热的目光盯得面红耳赤,刻意躲闪目光,举著勺子的手微微颤抖著。
突然,苏暮白一点点地用胳膊撑着床榻,朝她渐渐逼近,近得都能听见她剧烈的心跳声,剑眉渐渐蹙紧。
随着“扑通扑通”地心跳声如鼓点般一下又一下狠狠敲击著,这短短的沉默仿佛度过了漫长的四季,令她愈发紧张到快要休克了。
这时,只听他低沉地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你紧张什么?汤药都撒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