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房中突然灌入阵阵邪风,吹刮起两侧的窗帘,就连书案上那沓纸张都被吹得哗啦作响。
“夫君,翠萱母子之事咱们进一步商议,每位做母亲的无非都是为了子女的前程考虑......”
凌菲鱼立于苏暮白的左侧,见他剑眉紧蹙,眼底隐隐透著怒意,好言相劝道。
尚未等她把话说完,只闻背后传来翠萱低沉地声音。
“太傅夫人,民妇有东西要交给您。”
凌菲鱼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她一只手伸入袖中,脸上布满了诚恳,不知她葫芦里卖著什么药,于是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突然,眼前寒光闪过,一股阴冷之气嗖地直逼体内,瞳孔中翠萱那张脸狰狞可怖的扭曲著,一把铮亮的匕首朝她迎面狠狠刺来。
就在这生死关头,凌菲鱼只觉得有道强劲的力度将她猛地推开,紧接着面前快速闪过一道月白身影,发出一声闷哼。
苏暮白随即猛地飞踢一脚,将翠萱狠狠地踹飞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地,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发出得逞的阵阵冷笑。
“苏暮白,想不到你终究也难过美人关,你竟会为了这个女人挡下一刀......却唯独对我们母子俩这般残忍。”
苏暮白强忍着剧痛,眼底透著骇人的目光,伸手拔出扎进小腹的匕首,紧紧地按压住伤口处,鲜血却依旧顺着指缝间缓缓流出。
“夫君,夫君你受伤了!”
凌菲鱼被他血流如注的样子,顿时吓坏了,连忙冲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口。
“苏暮白,你想这般轻松的甩掉我们这两个包袱,别做梦了。”
翠萱此时早已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横竖大不了就是一死,若是赌赢了珺哥儿的将来定会顺风顺水,平步青云,至于她是生是死已然不重要了。
“我会不停地前来纠缠你,你有本事就把我们杀了!不过你若是杀了我们,整个上京城都会盛传你这种卑劣的罪行,你的仕途和权位也会输得一败涂地。”
凌菲鱼见她这般刺激苏暮白,于是忍无可忍的摆出大娘子的姿态,上前便“啪啪”赏了她两耳光,呵斥道。
“住口!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翠萱捂著被打肿的脸颊,满脸透著震惊,想不到看似温柔贤淑的凌菲鱼,竟也有威严霸气的一面。
歇房中巨大的声响,瞬间引得林啸破门而入,当看见眼前这惊人的一幕时,猛地拔出腰间的利剑架在翠萱的脖子上准备解决她,却被苏暮白及时出声制止。
“放她走。”
林啸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暮白,只见他脸色极其难看,像是再隐忍着满腔怒意,万般无奈下只好押送著翠萱离开。
“哼,苏暮白......你最大的软肋就是千金一诺,你终究还是无法对我下狠手,我还会再来纠缠你的,直到你接纳我们母子俩为止。”
翠萱彻底撕下假面,露出狰狞的笑容,被林啸连拖带拽地押送著渐行渐远,院中依旧回荡着她不甘心地声音。
“我这辈子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凌菲鱼见苏暮白再也支撑不住,踉跄几步后退瘫软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得骇人,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捂著伤口的右手早已被鲜血染红,却始终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