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那轮火红的骄阳透过地平线冉冉升起,倾洒下无数道金光。
凌菲鱼辗转反侧折腾了大半宿,临近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当那束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棂柔柔地倾洒在床榻上,感受到刺目的光线时,那双细密浓长的眼睫好似蝴蝶扇动着翅膀微微颤动了下,随即缓缓地睁开眼睛。
却意外的发现背靠着床边,仰头枕在锦被上的苏暮白,从那均匀的呼吸声不难猜出,他昨晚应该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待了很久,久到连自己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凌菲鱼不知为何,以前有他在身边,这颗心总是忐忑不安紧张到手脚冰凉,可如今只要有他在,好似定海神针一般,心中格外的踏实安然。
她不敢动作幅度过大,以免惊醒了他,于是稍稍侧过身来,头回这般安安静静,肆无忌惮的端详著这张惨无人寰英气十足的俊逸容颜,那双好似一汪清泉的桃花眼,平日里只对她流露出纯真温柔之感,那挺翘的鼻梁,轻抿著的薄唇,棱角分明的侧颜,犹如上等的工艺品,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凌菲鱼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摸一摸,他那光洁如玉的脸庞,突然脑海中冒出“替嫁”、“暴露”、“和离”、“欺君”等字眼,犹如凶残的猛兽即将把她吞噬下腹,惊得她浑身一哆嗦,只见苏暮白稍稍动了动头,逐渐有转醒的迹象。
凌菲鱼吓得连忙闭上眼睛,装作熟睡中的状态,实则竖耳仔细凝听他的动静。
过了一会,便见有只温暖的大手细心地帮她掖了掖被角,继而转身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凌菲鱼忽地一下子起身,心中仍然对替嫁身份而感到忐忑不安,苏暮白越是对她好,她便越有一种欺骗的负罪感,好似一根钉子扎在心底,令她愈发焦虑无助。
这时,只见房门吱啦被推开,如烟端著刚打来的一盆热水,伺候她洗漱更衣。
“如烟,池塘中的水都抽干了没?”
凌菲鱼心中仍然惦记着这件事,这可是关乎到清白,万不可马虎才是。
只见如烟踌躇片刻,有些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不是还没有找到?”
凌菲鱼一语道破,心中却疑惑重重,按理说那白鹤双飞印既然在颜璎洛身上,坠入池塘中应该也掉落在水底,那既然池塘中没有......
莫非是颜璎洛在说谎?!!!
当她换了身紫罗兰花裙,用一条五彩流苏束住盈盈一握的细腰,衬托出她的身材愈发的玲珑娇小,脸上涂抹著淡淡的胭脂水粉,眉目间透著清纯水灵。
刚出歇房,便看见院中的池塘几乎被抽干了池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蚀的臭味,那池塘底全是死去的,翻著肚皮的金鱼以及青蛙,简直满目狼藉。
小厮们则赤着脚,在池塘底下四处摸索寻找,却只抓了满手的泥泞,寻了整整一宿,根本无结果。
这时,只见熙春神色匆匆地前来禀报。
“夫人,二爷在正堂和颜姐儿起了冲突,太夫人正在劝架,您快过去看看吧。”
凌菲鱼担心太夫人会误会是她找不到白鹤双飞印,为了推脱罪责,搬出苏暮白前去解决问题。
当她刚赶至正堂,便听见里面传来颜璎洛的嘤嘤啜泣声,紧接着传来太夫人的苛责声。
“二郎,定是你那媳妇挑唆你前来质问颜姐儿的,你可千万别受到那女人的挑拨,自从她嫁入侯府以来,咱们府上横生出多少事端,各个全和她有关,她就是个红颜祸水。”
顿了顿,心疼地抚摸著扑在怀中哭得近乎上不来气的颜璎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