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发深沉,月亮躲进了云层中,若隐若现的散发著微弱的光亮,投射整片沉睡的大地。
凌菲鱼不知不觉中趴在书案上睡着了,面前那摞子厚厚的账本好似一座小山,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都埋没其中。
当房门咯吱打开,徐徐微风灌入屋中,吹扬起书案上的账本哗啦作响,紧接着踏入一道颀长的月白身影,见她睡着了,于是悄无声息地将门轻轻关上。
苏暮白负手走到书案前,见她枕着胳膊睡得香甜,烛灯倒映在细密浓长的睫毛,衬托得她的睡颜愈发柔美。
他的目光垂落在她面前摊开的账本,伸手拿起细细地翻阅查看,想不到自从搬回府上,她不仅将府内事务安排得妥妥当当,就连名下所有的田庄和店铺也在她的精打细算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生意甚至比往日更加蒸蒸日上,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突然,原本熟睡中的凌菲鱼发出轻微地“哼哼唧唧”声,紧接着伸手在脸上不安分地挠了挠,娥眉淡蹙,显得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苏暮白见状,一眼便捕捉到有小虫子围着她嗡嗡地叫着,连忙伸手去驱赶虫子,为了她能够睡得安稳些,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掏出腰间的青竹折扇不让这些飞来飞去的小虫子前来干扰她。
凌菲鱼没了干扰,又渐渐地陷入沉睡,就连梦中也极度不安,那双娥眉始终蹙起,依旧在为平安福之事纠结烦恼。
“你这只小狐狸,平日里瞧你温顺的样子,对我可谓是言听计从。本以为你迟迟长不大,不开窍,想不到你居然也会吃醋了,甚好甚好。”
苏暮白极其小声地自言自语,像是对她说,更像是对自己说,心情大好。
这时,当凌菲鱼下意识地换了个姿势,那半张小脸都被压红了,上面还沾染着墨汁,苏暮白见状,不由得心生一计。
烛火摇曳,那微弱的光线投射在苏暮白的身上,将他的倒影拉得颀长,一番折腾后,他满意的放下笔,欣赏起自己的杰作来,终于露出了儿时恶作剧般顽皮的笑容。
直到次日,天灰濛濛的亮起,一束束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入书房中,瞬间明亮起来。
凌菲鱼睡得正迷糊,突然被阵阵脚步声吵醒,随着房门吱啦打开,紧接着响起如烟和熙春的惊讶声。
“姑娘,你怎么在这里睡的?万一受凉了可如何是好?”
如烟心疼地连忙走上前去,关切的询问道。
凌菲鱼揉着酸痛的颈部,缓缓地抬起头,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天已大亮,于是叨咕一声。
“我怎么睡着了?”
与此同时,如烟和熙春看见她的脸那刹,纷纷怔住了,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惊讶无比的异口同声道。
“您......这脸上......脸......”
边支支吾吾的说,边用力地在自己脸上比划著,提示她。
凌菲鱼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下脸,竟发现满手都是墨汁,惊恐地叫道。
“快拿铜镜来。”
如烟连忙找来一面铜镜给她,整间书房顿时传来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天呐!我的脸怎么变成一只大花猫了,快给我打盆水来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