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轻打桌面,不疾不徐的附和着琴声。
陈彪按下之前的不快,再次开口道:“这些舞女都是新送来的,时相若是有喜欢的尽管开口。”
时深点了下头。
陈彪看着时深沉醉的神情,一时有些猜不透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犹豫片刻后命人搬来一个一臂长的匣子,匣子上镶着金边,看起来这个盒子就价值不菲。
等匣子搬上桌子以后,陈彪将匣子向时深方向推了推。
见时深眼光中露出不解,陈彪只好开口,“之前我那不争气的外甥没认出时相,竟然唐突了时深,还口出狂言让时相看了笑话,我已经狠狠的惩罚他了,还请时相莫要在为那个畜牲置气。”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时相收下这心意。”
听完陈彪的话,时深略一挑眉,随即将眼神落在了匣子上。
他骨骼分明的大手落在匣子的锁子上,只要轻轻一扣,这个锁子就会打开。
“咔嚓”一声,是锁子打开的声音。
时深轻抬起匣子的盖,只见匣子里叠放的是一沓沓的银票。
数不清有多少张的银票。
时深却看完盒子以后又将视线放在了陈彪脸上。
他声音微凉带着些惊讶,“原来那天我在街上碰到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竟然是陈大人的外甥啊。”
陈彪脸色不好的应声,“说来惭愧,这小子从小没了母亲,我见他可怜便自小养在身边,想来是或许宠溺,不知不觉中便将他养成了这般性子。”
“得罪了时相,老臣心里实在是惭愧,于是略备薄礼请时相笑纳。”
“啪嗒”一声是匣子关闭的声音。
“王洪任就只有陈大人一个舅舅吗?”时深突然开口。
陈彪愣了一下,虽是不知时深这般问是什么意思,他于是点了点头。
时深哂笑,再次开口,“唐突内子这事暂且不提,您外甥之前在街上说了一句话可是让本相有些新奇。也不知道陈大人有没有听过?”
时深这句话让陈彪心中不自觉的咯噔了一下。
他一瞬间想起了王洪任之前跟他说过的那句话。
“这……”
“想来陈大人是没有听过的。不然,本相就该有的忙了。”时深莫名说了句不相关的话。
但有些人却是一瞬间就明白了。
陈彪只好作不解状开口问道,“难道那畜牲又惹到时相了?”
时深含笑摇头,他看着陈彪说道:“非也,他说,这西南的律法只听他舅舅的。方才我也再次问了陈大人,确保这王洪任只有陈大人一个舅舅,所以,这事陈大人是否给我一个交代?”
歌姬在台上咿咿呀呀,台下众人听得沉醉,完全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
只有他们这几个人心里却如同在火上煎熬一般。
陈彪的脑门上不自觉的留下了冷汗,见时深一直在盯着他,他只好按耐住心下不安试图解释,“时相……这,这是个误会,他一个小孩子瞎说的,您不要当真。”
时深嗤笑一声,有些讽刺开口,“二十三岁的人被称为孩子,本相倒也是第一次见。”
他抬手掸了掸袖子,袖子上绣着一朵金菊,想来是苏雀无聊时给他绣上的。
他摩挲着金菊后语气忽转,“本相误会倒是不要紧,只是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的话皇上会作何感想本相那就猜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