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楼时,苏雀早已睡了过去。
时深动作轻声的关上了门,看着床上传来规律的呼吸音,时深的嘴角慢慢勾起。
他脱下沾了寒气的外套,悄无声息的躺在了床上。
苏雀的睡眠浅,时深这些动作难免将苏雀吵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你回来了?”
时深将苏雀揽在怀里,轻声哄道:“嗯,吵醒你了?”
苏雀摇头,“没有,你一直不回来,我也是有些担心。”
听到苏雀说关心他,黑暗中时深的眼睛格外明亮,“放心吧,我没事的,睡吧。”
时深动作温柔的拍着苏雀的后背,像是大人哄着婴儿一样慢慢的安抚着。
没多久,苏雀再次睡了过去。
时深在苏雀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即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早上醒来的时候,苏雀意外发现时深竟然还在床上赖着。
她皱着眉头动作轻声的掀开被褥,然而刚掀开却被一只大手揽住了腰,再次躺回了床上。
苏雀惊呼一声,抬眸看去就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眸子里。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苏雀难免有些脸红,说话也结巴了起来,“是…是我吵醒了你了吗?”
时深摇头,略带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没有。”
被时深这么看着,苏雀浑身感觉到不舒服,她抬起手臂推了推时深,小声嘟囔,“不早了快起来吧。”
结果腰上的大手却纹丝不动。
“时深!”
有些恼怒的声音像是刚睡醒炸毛的猫,声音中带着不情愿。
时深却趴在苏雀脖颈处闷笑起来。
呼出的热气细细密密的洒在苏雀的脖颈上,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时……时深。”
“嗯?”
“别笑了。”
最后时深好不容易放开了苏雀。
下了床的苏雀终于终于松了口气,她飞快的跑到屏风后面穿起衣服。
时深半倚在床上,隔着屏风认真的欣赏着屏风后边的身姿。
可惜没多久,苏雀就走了出来。
刚走出屏风,苏雀就被桌上的匣子吸引了视线,她有些惊讶的走到匣子处问时深,“这是哪里来的?”
“唔,陈彪给的。”
苏雀打开匣子一看,发现里面全是银票。
多不胜数。
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这……这都是陈彪给的?”苏雀有些犹豫的看着时深。
“嗯。”
听到时深的话后,苏雀看着时深的眼神一下子都变了。
这么多钱给时深,谁也能想到这是什么意思吧?亏她之前觉得时深至少会是个好官,看着这一沓沓的钱,苏雀觉得自己当时的眼睛肯定是瞎了。
没听到苏雀再说话,时深抬头就看见苏雀满脸痛惜的神情,像是在后悔什么。
他无声笑了一下,随即慵懒起身。
“你在想什么?”
时深猛地出声将苏雀神游天际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冷着脸带着疏离的对时深说道:“我在想我是瞎了眼了。”
时深眉头跳了一下,这么明显的讽刺他要是听不出来,他这些年算是白过了。
“看到陈彪贿赂我,你生气了?”时深步履优雅的走到苏雀面前,将苏雀手边的匣子关住。
苏雀抿嘴,怒目瞪向时深,“我不应该生气吗?亏我觉得你还算是个好官,在南芜治理水患,与百姓同甘共苦。可谁知你来到羌城却变了。我们明明都知道陈彪这个人有问题,你却还收他的钱。”
“是不是接下来你还要帮他在皇上面前美言,罩着他,让他在西南过得风生水起?”
苏雀说话间,怒气已经上了脸颊,她白皙的脸上透着红粉,像是三四月刚刚绽放的桃花一样粉嫩。
时深静静的听着苏雀发火听着她唠叨。
就好像是丈夫做错了事站着被妻子训斥一样,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家的感觉。
时深不仅没有生气,嘴角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大。
苏雀说了半天,这才发现时深不仅没有感受到懊悔或者惭愧,而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她嘴里剩下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看来时相是铁了心要当贪官了。”苏雀气馁的嘲讽。
时深看着一脸颓废的苏雀蓦的笑出了声。
他揽住苏雀的腰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腿上。
苏雀抗拒想要逃脱,却被时深开口说的话给愣住了。
只听时深开口,“贪官要是做的像我这样,这个国家也就不会有贪官了。”
“什么意思?”
时深眉眼带笑的在苏雀耳边说道:“你猜。”
苏雀:……
她抬头看向时深,只见时深眼里无波无澜,没有一丝的贪欲和私欲,更没有她之前见过的那种污浊气质。
他身上有的只是冷清的沉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