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晓灵眼圈儿发红,陆雅云一阵阵的抽疼,只恨没能好好教训一番上次的书生。
也不知道他跟自己乖乖女儿说了什么,竟然惹得她如此伤心。
“好好好……没事,”陆雅云盛了一碗粥轻哄,“不想相看就不相看,我家囡囡不嫁人娘亲也养的起。”
“嗯!”云晓灵把头埋进粥碗里,“小厨房的粥太烫了……把人家眼睛都熏红了……”
听着女儿叽里咕噜的把红眼圈儿怪在热粥上,陆雅云面上笑容不变,心里狠狠地疼了一把。
别家女儿这个年纪,哪里会受这样的委屈……
罢了罢了,不想相看就不相看,左右还有几年,后面再想办法就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绿萝在假山上随风摇曳,清晨的风里还带着一股子冷意。
伺候的平安瞧着自个儿主子一大早的吹冷风,心里直呼夭寿了。
“主子,这天儿冷得很,”平安上前关了些窗户,“早膳好了,您去用用?”
三皇子殿下裴柏泽转过身来看着平安叹了一口气,“小安子,母妃到底给你说了什么,怎么你就变得这么絮絮叨叨的了。”
平安一边麻利的摆碗筷一边笑眯眯的,“不过是些寻常的嘱咐,殿下,快来用膳吧。”
裴柏泽食不知味的喝了几口粥,状似不经意的提起,“对了,最近怎么没听到大将军夫人参加宴会的消息了?”
平安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家殿下就是心性纯善,不过是退了个婚,就心存愧疚心心念念人家姑娘的婚事儿。
这要是让外头的人知道了,嘿,又是一场热闹。
“听说是上次在蓉想园的时候……”平安斟酌着用词,“云大小姐有些不痛快,最近这些日子听说是在学什么药理,也不常出门。”
上次……蓉想园……
裴柏泽抿了一口茶水,“你去打听一下……”
平安静静的听完裴柏泽的吩咐,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念殿下仁德,还是该哀叹书生倒霉。
“是,殿下放心,”平安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总是恭恭敬敬的,“小的一定打听得明明白白的!”
上次那位,叫什么来着,钱……钱公子,您可自求多福吧。
天子脚下,就算风里还带着寒意,都挡不住百姓们的热闹。
茶楼里挤挤挨挨坐了一屋子人,倒是让人忽略了茶沫的清苦,说书先生打了个哈欠,扇子一摇一摆,又是一个新的故事信口拈来。
不过,底下的人显然注意力没有在说书先生身上。
钱翔是那天那一袭青色的长袍,只是看起来已经半旧,上面布满了褶痕。
“那个将军府的千金大小姐,”钱翔啧啧几声,满含讥笑的摇了摇头,“果然不愧是大将军府,伙食当真是好,就算是个普通的村姑,站在将军府大小姐旁边,那也是跟天仙一样。”
围着的人全都是些酸腐秀才,原本想着金榜题名,成为高门赘婿,如今却只能够窝在这寒酸脏破的茶馆里。
好不容易有个人,口口声声的说自己相看过,大将军府的嫡长女。
言语之间又透着几分鄙夷,说话间,微妙的就硬核了这些酸腐秀才在心底里,最阴暗的心思。
——就算投了个好胎,一出生就是高门贵女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