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成那个模样,他们这些穷酸秀才,不,还不如他们这些的穷酸秀才都还看不上呢。
“我怎么听说……虽然大将军府嫡长女胖是胖了许多,”另外一个人贼眉鼠眼的拿着一张破旧兮兮的扇子,“可是也到不了完全让人下不去嘴的地步吧!”
下不去嘴,硬生生的把一个千金大小姐说成了一盘子菜。
围着的人哈哈大笑起来,钱翔提着茶壶,喝了一口,发涩的茶水。
不禁在心里回味着那一日,在响当当的蓉想园里头,那上好的大红袍是何等滋味?
不过很快,周围的喧闹之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她胖是胖,看五官眉眼还有几分姿色,”钱翔越说越下作,“可是偏偏,这人想要个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痴心妄想!”
裴柏泽已经在一旁听了许久,原本好好的研究策论习题,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这,等着下流无耻的话,想到之前因为自己云晓灵的反应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痴心妄想?这位兄台,你是在说你自己吗?”裴柏泽声音和缓,却沉静如冰,“刚刚听你做策论,说是狗屁不通,都算是抬举,还想要三妻四妾?”
说着十分刻薄的上下扫视了钱翔一眼,“你浑身上下,就这身衣裳还值两个铜板吧!”
原本正在酸腐秀才的鹏举当中飘飘然呢,这话根本就是混着冰碴子的冷水一浇而下。
“你是什么人?要你多管闲事!”
钱翔有些恼羞成怒,反观裴柏泽,听了这话,却依旧不动如山。
“按照律例,公众场合大声议论皇室贵胄,可打三十大板,”裴柏泽声音还是浅浅淡淡的,却响彻了整个茶馆,“同时,京城中人不得提供任何便利,包括住宿,饭食,衣物,哦,还有茅厕。”
“你这人竟敢如此口出狂言!”钱翔快要气疯了,“难不成叫京城是你家?你说了就算什么吗?!小心大言不惭闪了舌头。”
“去京兆府尹,”裴柏泽抿了一口茶,碎茶沫子入了口,一阵陈涩,“看看到底是我胡编乱造,大言不惭,还是律例当中当真有此一条。”
钱翔原本还仗着在大庭广众之下裴柏泽不敢动他,梗着脖子站得直挺挺的。
雪白的牙齿细细的碾碎了茶叶沫子,鲜红的舌头一闪而过,裴柏泽低垂着眸子不动如山。
茶馆外头却进来几个精干的大汉,二话不说的就扭了手把人样京兆府尹那边押去。
最开始围观的人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寻衅滋事,被主人家知道了,过来修理一番。
可是眼看着这发展方向越来越奇怪。
不过就是说了几句闲话,怎么就扯上了律法,这几个大汉,一个个的脚步稳健,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裴柏泽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层一层的围得水泄不通,却依旧坐在原地,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水。
没过多久,不知道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羽林军积极的过来了。
羽林军开道……这何止是不简单呐。
然而,动静终究是闹得太大了,第二日一上朝,那些准备充分的御史大夫,不愧是当初一层一层的科举筛选出来的,当真是文采斐然。
在朝堂上,硬生生的吵了半个多时辰,把三皇子裴柏泽骂得个狗血淋头,硬生生的没有带一个脏字儿。
裴柏泽默不作声的听完了御史们的指责,这才把钱翔近日的所作所为朗声说了出来。
这事情可大可小,然而都直指一个点,那就是钱翔此人,根本就是道貌岸然,口蜜腹剑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