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却是无牵无挂的一个孤身子,如今。他身上有了就伤,也不宜再带兵,于是就一直在京城里兵部挂了个闲职修养。
“从前你在边关的时候,何等的意气风发,就算是面对着那些北狄蛮子,也没见你这么苦恼过。”夏常温拿了一杯酒在手上慢慢的喝,“怎么这会儿,回了京城这个安乐窝,反倒感觉不如边关自在?”
被老友一语说中心事,云元朝不自在的别过脸,闷头喝了几杯酒,这才开口。
“就是我有个朋友,他现在……哎呀,他最开始成婚的时候和正室夫人琴瑟和鸣,蜜里调油,但是后来发现两个人性格都强硬的很,他还是喜欢温婉一些的女子,不过这可不是说他夫人不好哈!他夫人是极好的……”
说到这里,移开了目光,似乎有些心虚又强撑着理直气壮。
“后来他跟他夫人天长日久,有了矛盾,本来也谈不上谁对谁错,就是不想先道歉,就随便找了个温柔小意的丫头,也就是想气气夫人而已……”
这哪里是朋友么?不是说的自己吧?
大概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无中生友。
夏常温喝着酒,听着大户人家秘而不宣的八卦,正享受着呢,却见云元朝停下来直勾勾的瞧着自己。
“看着我做甚,继续说你的事儿……”夏常温见对面的人脸色一瞬间黑沉下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口误,口误,来来来,你继续说你朋友的事儿,怎么样?他们后来和好了吗?”
云元朝收回眼神,低垂着头,“要是和好了,我就不会在这来问你了。”
这人大约是孤身一人,也没个管束的,这么些年了,直到前些时候才正儿八经的成了个家,从前那些日子里,那可是一等一的浪荡子。
青楼里面不轻易伺候人的清倌人花魁,一个个的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一张嘴甜言蜜语的一颗心,分成了好多瓣儿,你要说他是个骄奢淫逸的人也不是,却偏偏喜欢到处往些解语花。
难得的是这些解语花每个一看到他脑子就不知道到哪去了,正常女子若是碰到这等花心之人,虽然不会唾弃万分却也绝对不会交付终生。
可是偏偏这人收了心,成了家,变成了一心一意的好男人之后,那些个解语花一个个的伤心欲绝活像是死了亲娘一般。
不像是自己,府里面就一个正妻一个姨娘,就被弄得里外不是人。
女人啊,好像真的没哪个是好惹的。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夏常温是个文人脸孔,若非他一手的厚茧,谁也看不出这曾经是个上阵杀敌的将军。
“后来我那朋友,跟他夫人之间,离得越来越远。”云元朝又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酒,十分烦闷的模样,“原本那个温柔小意的丫头,他都没放在眼里,可是总不好,白白的占了人家姑娘身子,只能收做姨娘,后面也曾经想要和夫人重归于好,却总觉得哪里差了些。”
说到这里,大概是想到了从前的日子,云元朝骂骂咧咧的一掷酒杯,“他娘的,这女人间的事怎么这么复杂,我那朋友现在吧,又觉得还是夫人好些,可是夫人好像给已经跟他离了心,你说我应该……”
说到这里,自知失言,硬生生的拐了个弯,“你说我朋友应该怎么办?奶奶的,一天天都是自己做出来的,当时好好道个歉不就完了吗?纳什么妾!”